咸阳,他们两人才是柱石。”
“稷儿啊,不能勘透人事者,何以为君?”芈王妃叹息声:“你舅公魏冄才具宏阔,但秉性刚烈,霸气太过,可靖难平乱,可治国理民,却不可长期秉政。甘茂者,志大才疏,机变有余而心胸狭隘,分明无兵家之才却领受上将军要职,看似权兼将相,实则权难行。否则,他何以要将这场功劳拱手送于你舅公?这便是他虚荣处,既无根基,又无大才,却总想在权衡折冲间建功立业。此等人物可维持朝局,不可开拓大功。嬴荡以甘茂为柱石,下场如何?你又视甘茂为柱石,想重蹈覆辙?想落万世骂名?”
嬴稷惊讶。在他心目中,母亲从来只是个智慧贤良心志坚韧女人而已,为儿子安危,母亲可以惊人耐心在燕国周旋。但是,那是母亲护犊之情,嬴稷从来没有将这些作为往才能方面去想,甚至本能地觉得,个好母亲便该当如此。母亲极少谈论国事,更没有过条分缕明地臧否过人物朝政,反而是对嬴稷在艰难人质日子里经常冒出来雄心与见解,概地大加褒奖。于是,嬴稷更加认为母亲只是个慈爱贤良母亲而已,从未想到过她能在国事上有过人见解,等候她回来,原本也只是指望她稳住那些白发元老而已。正因为如此,嬴稷对母亲回到咸阳后多方应酬才生气——见见老人消消郁闷便行,如此来者不拒,真是妇人之仁!这种生气埋怨在燕国也是常有,尤其是在乐毅来访之后,嬴稷几乎每次都要生阵气。然则,母亲对他埋怨生气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总是句话个微笑便轻轻荡开,却依旧行素,从来不多说。今日母亲却破例,席话竟使嬴稷深为震撼。对舅公、对甘茂,母亲评点简直便是入木三分,自己内心隐隐约约念头,竟是让母亲三言两语点个通透。
嬴稷天赋极高,本来就是罕见少年早成,如何掂不来其中分量?想想自己柱石之说,不禁大是惭愧,对着母亲便是深深躬:“母亲所言大是,孩儿受教。”
“稷儿,是这般想。”芈王妃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儿子少有郑重恭谨,从铜镜前站起来道:“咸阳大势初定,目下要务是理清这团人事乱麻。这种开罪于人事情,你不要出面,娘替你料理。日后朝局纳入正轨,你去建功立业便。”
“母亲所言,稷所愿也!”嬴稷轻松地长吁声,“要多读书,多看阵,心里才有底。只是累母亲,儿心难安。”
芈王妃笑,亲切地拍拍少年嬴稷头:“哟,朝做国君,长大成人。说得好!你是要多读些书,多经些事情。你幼时离开咸阳,离开父王,对朝局大政所知甚少,是要多看看多想想,学会如何做个好君主。晓得无?你父王当初也是远离国政多年,回到咸阳后跟商君历练五年国政,才放开手脚呢。”
“知道。稷定然像父王那般沉得住气。”嬴稷让母亲高兴句便低声问:“母亲以为,从何入手可理乱象?”芈王妃笑道:“这便开始学?听着:釜底抽薪,从宫中开始。”嬴稷大是愣怔,略思忖惊讶道:“母亲是说,惠文太后?”芈王妃点点头:“对,她是嬴壮主根,是元老们指望。有她在,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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