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田单声音却依然低沉,“秦国怕齐王发疯,便要保孟尝君。冯驩游说,正中下怀而已,仲连兄却不要高兴得太早。”
冯驩听得心头颤,脸便不禁红。秦国将计就计,他如何便没有想到?惭愧!正在暗自内疚,却听孟尝君又道:“田兄莫非以为,秦国有其他用心?”
阵沉默,便听田单声重重地叹息:“难说也!齐国如今是架在燎炉上烤,六火熊熊,谁知道哪股火烧到要害呢?”
“看呀,秦国目下正忙中原,还不至于打齐国主意。”鲁仲连笑声很是清朗,“只要秦国不抬头向东海,齐国就有转圜。”
“难说也!”田单又是声叹息,“齐国已经病入膏肓,却是药石难治,孟尝君人有回天之力?”
将齐国缺少外国器物运回来满足国用民需。也是风云际会,便在这齐商萎缩时候,齐国却传出惊人消息:商贾大家田氏,要将举家万金投入咸阳经商!说不清是谁举荐还是商人公推,反正消息传开不久,个年轻田氏商人便到咸阳,做冷冷清清齐国商社总事。
这个年轻商社总事竟是不同凡响!上手,他便将留在咸阳几家齐商聚集起来,做几笔大生意。先是向咸阳大运齐国干货,举凡干菜、干鱼、山珍诸般秦人喜好而又缺乏之物,都络绎不绝运来,价钱却是比他国同等货低三成!接着便是请准国府,合商社之力,在东海之滨买下大片盐场晒盐,而后便将雪白海盐大量运往咸阳。其时秦国井盐全赖蜀地,出产很少,海盐更是没有,国府最是看重盐铁交易。齐国海盐大量涌入,竟是不用自己卖便被秦国官府高价全收。这个总事便又与秦国官府洽商,将秦国河西高原皮货、秦川壮硕黄牛、太山与商於山地药材等要紧出关生意,都包揽过来。运送海盐牛车队返齐,便又满载着这些齐国缺货归来,秦国齐商竟是两头热销,蓬勃大发!紧接着,这个总事又瞅准秦齐交好,便请准两方官府,准许齐国商社独家经营双方进出铁料与兵器。如此新招迭出,齐国商人在咸阳便大大走红。五六年之间,齐国商社便是威名赫赫。
不长时间,首商谣便在咸阳尚商坊流传开来:
要得满钱须得做田
大吞大吐商旅孙吴
冯驩听得憋气,忍不住高声句:“谁个如此沮丧?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便推开厚重木门大步进总事房。
“冯兄果然在此!”鲁仲连起身大笑,“来,这是田单兄,见过?
这个总事,便是在商战风云中崭露头角“商旅孙吴”——田单。
冯驩惊讶是,这个田单总事房里如何有鲁仲连谈笑声?鲁仲连为何来秦国?身为布衣名士,鲁仲连向来孤傲清高特立独行,连等闲王公贵胄都不屑顾,田单纵是“商旅孙吴”,也毕竟是个商人,鲁仲连如何竟与他交好?
“田兄,你却说说,这秦国会如何动手?”屋中传来鲁仲连声音。
“这却难说。”低沉缓慢语调,分明便是那个总事田单,“就大势说,秦国可能用兵方向至少有三四处。然则,有点却是明白:秦国不会与齐国开战。”
“如此说来,冯驩游说便是成功?”鲁仲连便是阵爽朗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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