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火油八千桶
正是心中有底数,白起才精心谋划这场举夺取河内攻城大战。
对于战场,白起精细是惊人。他从来不以敌方有各种缺失而掉以轻心,宁可以敌方强大为既定事实,周密做好各种准备。目下,他首先要解决,便是步军将士全面精熟这些久违大型器械。这种大型器械使用,难处不在技巧,而在协同配合。因为这些器械中除臂张弩与蹶张弩是单兵操纵,其余每件都是数十数百人协同发力,但有凌乱,便大失威力。辆冲车,车上甲士连同推车冲锋士卒,至少百人以上;辆发石礮车,需八十余人在瞬间同时猛力拉绳,加上运石与保护,几乎便是两个百人队。如此等等,若无严格操演,必定是器为人累,说不定还窝大军战力。
白起有底是,秦国新军自练成以来,无论是商君、车英,还是司马错,每位统兵大将都注重训练结阵配合战法。其根本原因,便在于秦军兵力始终处于劣势,必须依靠快速灵动整体配合,才能战胜每次都多出数十万兵力六国大军。于是,秦军便有整体结阵协同作战传统,无论是骑兵步兵,只要不是单兵,都有套长期形成在各种情势下作战大阵法小阵法。正是有这种传统,如今在个月内要使步军以大型器械为中心,练成套行之有效破城战法,才成为可能。
虽则如此,白起还是亲临步军,亲自看亲自做,仔细
攻城利器,工师讲解、士卒与器械重新编伍、反复操演,竟是没黑没明折腾起来。与此同时,魏冄督导各路车马也纷纷赶来,冲车、耧车、弓弩等种种攻城器械络绎不绝地运到,咸阳尚坊三百名高手工师也随车赶来,整个蓝田大营竟是热气腾腾,毫无冬日萧瑟气象。
这次,白起亲自坐镇步军,校验步军对各种大型器械是否真正精熟?
战国之世,攻城器械已经很是齐备,举凡被后世视为“无敌利器”大型器械,大体都已经用于实战。但是,由于步骑野战刚刚成熟,其势正在方兴未艾,列国大战便多以郊野决战方式进行,纵然攻城,也往往是城两城,且主要是敌方都城或军辎重地,真正以个区域数十城为目标大规模攻城战,还从来没有过。正是因这种状况,寻常大军野战,都不携带大型攻城器械。尤其是秦军,长期以来大战,大多是与六国合纵大军对阵野战。当年司马错奔袭房陵与巴蜀,打得也不是攻城战,而是野战突袭,先灭敌主力,而后迫使其逃走或投降。这种战事经历,便使秦军对大型攻城器械必然有所陌生。
河外大战后,白起雄心陡长,敏锐察觉到秦国大举东出时机已经到眼前。就在他被擢升为国尉后第时刻,也就是他回郿县那个晚上,他便向国尉府发出第道命令:三日之内,查清所有府库攻城器械!
及至匆匆回到咸阳,国尉府长史立即给他送来卷清单,赫然开列着:
秦国军辎库五座,攻城器械主存栎阳,大体完好,良工修葺后可用。
数目如左:
冲车共二十二辆:轒轀十二辆木牛车二十辆耧车八辆:巢车四辆望楼车四辆
礟车三百座
飞弋连弩百二十座蹶张弩五千臂张弩万(三千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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