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乘进来,惠文王赵何先礼节句,煮茶侍女尚未就位,便急迫坐到乐乘对面席位:“将军且说,阏与如何援救?”乐乘颇为机敏,来路上已经谋划妥当,便从容答道:“赵王明察:阏与为兵家险地,道大嵰山便是崎岖难行,大军无法疾进,难救也。”“如此说来,阏与便是丢?”惠文王倒吸口凉气。
“却也未必。”乐乘似乎成算在胸,“阏与两万精锐,或可守得段时日。目下,可军出武安迂回上党,断秦军归路;待乐闲中山之战结后,出兵南下夹击,阏与必能失而复得。”
惠文王顿时默然。乐乘之策虽则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却是大费周折,乐闲灭中山纵然顺利,至少也是三两个月。赵军借道上党,还得与韩国仔细交涉,韩国若借此开出高价,时便是进退两难。南北两头但有边卡住,收复阏与便是遥遥无期。以秦军夺取河内与南郡实例比照,秦人夺地化地之快捷令人惊讶,但有三两个月,阏与便可能永远也收复不回。果真丢阏与要塞,秦军便骤然钉子般楔进赵国,直接威胁邯郸!但成如此局势,对于国力军力都在蒸蒸日上赵国便是莫大耻辱,虽夺取中山也无法抵消!乐乘谋划,只计兵家之可行,却不解大势之需求,未免迂阔。然则,惠文王却无法对乐乘以大势所需相要求,兵事战阵,若将军无成算,君王纵然强求,十有八九也都是败笔,更不消说乐毅父子最不屑便是君王乱命。
“启禀王:田部令赵奢到。”御史快步走进来。
“赵奢?”惠文王时恍然想起还急召这个田部令回来筹划粮草,可如今无人领兵,筹划粮草却有何用?心下松,赵何淡淡笑道,“让他进来。”
这个赵奢,却是赵国个赫赫大名能事之臣。田部,在赵国是职掌田土与农耕赋税官署,与魏国司土(后称司徒)官署相当。田部令,便是执掌田部首席大臣。赵奢祖上原本是赵氏王族远支,后来便成为邯郸农耕国人。在武灵王赵雍胡服骑射征发新军时,年轻赵奢便入军旅,在塞外征战十余年,因战功逐步擢升为辎重营将军。这辎重营是大军命脉所在,除运输、囤积、防守粮草大营,同时还有兵器甲胄马具打造修葺,诸般军用财货保管分发等职司。军之辎重将军,非但要有实战才能足以率兵镇守大营不失,而且要有料理政务商旅才能。否则,官署调拨、长途输送、立营保管、定期分发等诸多烦琐事务便会立时乱套。时年三十岁出头赵奢,辎重营大将却做得有条不紊,从没出过件差错。三年之后,武灵王对赵奢军政才能大是赞赏,竟破例将赵奢从军中左迁为朝官,任为田部吏,虽不是“令”,却是专门执掌田土赋税征收实权臣工。
战国时代,赋税征收是天下第大政,也是天下第难题。大战连绵,大军财货消耗惊人,没有源源不断物资实力,大军便立时不能立足!偏偏战国之世还不能靠加重赋税养军,盖因其时天下大争,各国竞相吸引人口,若是赋税加重而民不堪累,民众便会大量逃亡甚或动乱。旦动乱,还不能轻易用兵剿灭,你若用兵强压,他国便会乘机出兵“吊民伐罪”灭其国而分其地。齐湣王倍加赋税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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