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如此,老夫便做回相师。”目光从骑士身上扫过,青袍者便是悠然笑,“足下身形五官特异不群:鼻粗仰天,脖颈奇短,肩宽高耸,膝挛罗圈,眉眼拥挤,面色却是焦黑透红。此相谓之‘魋颜蹙齃’,为异人异相,可享高寿也。”骑士两手漫不经心地绞着马鞭,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高寿之说模糊无定,不当出自大师之口。料事能测百日之期,人寿岂个"高"字得?”青袍者微微笑,“足下既要考究易家相学之深浅,老夫便直言不讳:自今而后,足下尚有四十三年生命,当在七十八岁时寿终正寝。”骑士顿时哈哈大笑:“佩相印,结紫绶,膏粱齿肥,四十三年足矣!”
青袍老者点竹杖:“然则,老夫尚有言……”
“功业之事,无须先生指点。”骑士拱手打断,说声告辞便飞身上马。那匹雪白骏马声长嘶,竟风驰电掣般去。青袍者看得阵,便摇头叹息着消失在云雾山中。
旬日之后,这蔡泽便进咸阳,在尚商坊燕山社寓住下来。社寓者,商社寓所也。这燕山社寓,便是燕国商社公寓。此时燕国商旅大见萎缩,咸阳燕商已经远远没有燕昭王时声势,煌煌片燕式庭院,竟是空荡荡日见萧瑟。不意有故国名士入住,燕商们不禁大喜过望,便捐金大宴,将赫赫有名六国大商与旅居咸阳山东名士们拨拨请来,川流不息地与蔡泽做风雅盘桓。这蔡泽也是卓尔不群,第次宴席便是高谈阔论:“即墨大战,燕齐两衰。长平大战,秦赵两衰。若无变身新法,秦国不能再起也!”有士子便问先生志向,这蔡泽更是语惊四座:“秦相范雎,可取而代之也!”
时席间哗然。不消几日,蔡泽公然谋求秦国丞相勃勃雄心,便在咸阳巷闾流传开来,成轰动秦人则奇闻。消息传到丞相府,范雎却是笑:“狂狷之士多奇才,此人倒是值得见。”于是,家老便奉命驾着六尺伞盖青铜轺车,请来这位燕国名士。
蔡泽却是洒脱不羁,下得轺车不待通报,站在门厅便是阵大笑:“应侯何在?燕山蔡泽来也!”径自摇着奇特罗圈步悠悠然进两厢灯火之中。方入第三进大庭院,却有阵笑声从迎面风灯摇曳处飘过来:“未飞先振翼,声闻三千里,必是燕山鸿鹄来也!”随着笑声,便见人布衣散发大步走到面前。蔡泽便是拱手高声道:“其翼若垂天之云,不振焉得高飞?”范睢不禁哈哈大笑:“惊世大言,天下无出其右也!”蔡泽却突然呵呵笑:“岂敢岂敢,原是在下心虚,大言壮胆而已。”范雎揶揄笑道:“老夫赞为鸿鹄,足下竟自认北溟鲲鹏,惊乍,果是游说有术也。”蔡泽这才肃然躬:“不敢班门弄斧,在下原是为进言丞相而来。”范雎虚手扶笑道:“既是有备而来,厅中说话。”
进得厅中,范雎吩咐女仆煮茶。蔡泽耸鼻头笑道:“秦有太山,这茶香算得纯正。”范雎便道:“饮得太茶,差强便是秦人。”蔡泽大摇其头:“未必未必,在下便是咥得肥羊炖,也还是燕人个。”范雎笑道:“做得秦国事,便是秦国人,何在乎咥羊吃茶?”蔡泽又是大摇其头:“未必未必。应侯为秦做事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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