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蔡泽重回咸阳,竟是做派大变。
头桩,便是住进咸阳国人区秦人客栈,而后便早出晚归,细心踏勘秦国官市
“何消问得。”
“足下之说辞,不觉与赵良同出辙?”
“敢请明示。”蔡泽依旧是副较真不服口吻。
“赵良之错,蔡泽之误,皆在唯以全身之道劝人急流勇退。殊不知历来国士入政,最是崇尚忠贞节义之牺牲,最是蔑视明哲保身之中庸。范雎两次举荐无节之人,误国害己,原本便对全身无节者深恶痛绝。足下操流俗猥琐说辞,却自以为是,岂能不大大碰壁?就实而论,足下本经济谋国之士,本当直面阐发治秦主张,宣示富国谋略。明察如范雎者,量君之才,自会力举荐。范雎虽计较恩怨,却终不失天下胸怀。否则,孤傲范叔如何能延请足下入府聚谈?老夫言尽于此,足下却自思量。”
蔡泽脸色阵红阵白,乖戾桀骜之气倏忽扫而去,不禁便是深深躬:“大师之论,为十五年游说拨云见日。蔡泽明于事而暗于人,离秦后定当惕厉锤炼,不负大师指点。”
商机。存这个想头,商人们便是分外慷慨热络,蔡泽未回时社寓正厅便是大宴齐备锦衣如云,纷纷议论如何酬谢这个看重商旅名士丞相。燕国商人们更是光彩过人,兴奋呼喝应酬不已。
不想蔡泽进得大门却是脸愤激之色,尚未就座便对着众人个长躬:“范雎不识时务,蔡泽愧对诸位,告辞!”甩红衣大袖便径自走。燕商们大是难堪,阵愣怔便连忙追出来劝阻,却不想这蔡泽出门便飞马而去踪迹皆无。山东商人们大觉无趣,顿时纷纷散去,只留下几个燕商对着满厅酒宴兀自发呆。
飞马疾驰,暮色时分蔡泽便到蓝田塬下松林坡。正欲跃马出林,蔡泽却骤然勒住马缰愣在当道——前方树下方大青石上,个青袍斗笠老者正对着他悠然发笑。蔡泽顿觉难堪,走马上前黑着脸道:“先生笑?”
“足下不当笑?”
“蔡泽固当笑,先生更当笑!”
唐举笑:“蔡泽命在咸阳,谈何离秦而去?”
“大师是说,重返咸阳依然有望?”
“行事守正,自有天道。”
“好!”蔡泽精神振,“得大师指点,蔡泽绝不会再次铸错。告辞!”拱手便翻身上马绝尘西去。
林中却有阵大笑声传来:“唐兄费劲也!善举已罢,上路。”唐举转身对着林中笑道:“此事若成,全赖那卷奇书之功。只是老夫无法赔你也。”林中人笑道:“只派得用场便是珍奇,又不想做丞相,要那物事何用?”唐举边走边笑道:“此等事终是尽心也,日后便是蔡泽自己。走,随你到南国消闲去也。”入得松林片刻,便闻马蹄沓沓车声辚辚,竟是直从蓝田塬向东南去。
“老夫何当笑耳?”
“唐举易相大家,料运南辕北辙,岂非可笑!”
“此时尚有如此说辞,当真无可救药也。”唐举点竹杖便站起来,“守不当志,言不当行,纵有天命,亦当流于无形。足下好自为之,老夫就此别过。”
“且慢。”蔡泽跳下马拱手,却依旧黑着脸硬邦邦问,“蔡泽究竟何错?”
唐举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笑:“赵良说商鞅故事,足下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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