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碗为限,祝足下康复如初!”
喝着兰陵酒,咥着洞
条甬道,嬴柱便呼呼大喘着冲进来,打开药包,便先将三根闪亮银针捻进长胡须男子肾俞、大肠俞、膀胱俞三处大穴;接着便来看黝黑细瘦少年,右手四指立即掐住少年左手四缝穴。片刻之间,少年便睁开眼睛,叫声“父!”便猛然翻身坐起。嬴柱连忙摁住道:“小哥莫急,老者是臓腑绞痛,稍待片刻便当苏醒。”少年瞪着眼睛打量着嬴柱,突然翻身扑地便拜:“先生神医!父得救,二郎永世感恩也!”遍野泥人立即由近及远哗啦啦跪倒,片乱纷纷哭喊:“先生救活水神,便是洞庭郡恩公!”
嬴柱起身团团拱,顾不得多说,便来看那长胡须男子。捻动银针之间,男子已经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竟是不胜惊讶:“噫!去见东海龙王,如何便回来?”周围灰蒙蒙泥人立即欢呼雀跃起来,“水神回来!”“水神万岁!”呼喊便隆隆荡开在大泽高山。嬴柱见长须男子神秘兮兮模样,便皱着眉头摆摆手道:“这位兄台莫得心急,你经年劳累,食水太差,肾肠胃皆有痼疾,若不好生调治,只怕撑持不许久。”男子目光闪低声道:“先生莫得声张,到干栏再说。”便突然坐起挥手高声大喊,“海龙王召,密授洞庭水道!旬日之间,毋近干栏!”灰蒙蒙泥人群竟是齐齐地吼声“谨遵水神!”便轰隆隆片刻散去。
进得干栏,嬴柱告诫男子卧榻禁言,便立即开始治药配药煎药番忙碌。三日之间三换药方,男子终于有起色。少年也变得生龙活虎,里里外外浆洗起炊,将干人衣食弄得分外妥帖。嬴柱得以分身,便又精心配制剂补养元神草药,教给少年煎药服药之法。这少年大有天赋,说便会,做得极是到家,竟完全不用嬴柱插手劳累。
到得第九日,长须男子精神大见好转,少年便治席洞庭鳜炖莲藕,又打来六桶楚国兰陵酒,满荡荡摆满张大草席,恭恭敬敬地请嬴柱三人入席。嬴柱方得席地落座,便见沐浴之后男子已经脱去身脏污短打,身着领黑色麻布长袍,步履稳健神色庄重地从内间走出来,领着少年对着嬴柱扑地拜倒,便是连连叩头:“恩公再造生身,父子粉身碎骨无以回报也!”
嬴柱连忙扶住男子道:“医家救人,原是本分,水神却是言重。”
男子起身肃然躬:“在下李冰,水工而已,不敢当恩公如此称呼。”
嬴柱见男子气度敦厚,全然没有那日神秘兮兮,不禁便笑:“原是随众人景仰呼之,必是足下治水若神,却何须过谦?”
“先生有所不知也!”男子席地而坐声感叹,“大凡治水,皆是犯难赴险,多有生死关头须舍身赴死方可为之。当年大禹治水,多杀方国头领,以至最后殊杀共工。非大禹好杀戮也,诚为立威也。在下庶民水工,无令行禁止之权,若不能使众人慑服,这水家之学便做永世虚幻……”言犹未尽,却又打住不说。
嬴柱恍然大悟,却又惊讶莫名:“足下如何是庶民之身?这治水大事,官府不管?”
“来!”男子捧起大陶碗,“恩公举酒,三爵之后,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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