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无由效力,心下老大不安。”士仓呵呵笑道:“这吃喝老夫却是讲究,不知安国君何以安顿?”嬴柱郑重道:“天下珍馐美味,但凭先生指点名目。”士仓连连摆手,“错错错,你说那些物事不叫珍馐美味,叫烂肠之食。老夫要咥,是桥山野果,要喝,是飞瀑山泉。没得这两样,老夫浑身毛病也。”嬴柱慨然道:“先生但说个名目数量便。”士仓掰着指头道:“松子、榛子、酸枣、山杏、野梨、羊屎枣、麦李子、山柿子、山栗子、山核桃等等等等,只要是桥山采摘,老夫都咥得,每日六七斤可也。”嬴柱思忖道:“山水,是否先生庄侧之瀑布?”“然也!”士仓得意点头,“水就省事些个,每月三坛,老夫只做水引子便。”嬴柱惊讶道:“先生不食五谷?”士仓便皱起眉头,“没奈何时也得咥,只是生咥罢,熟咥不得。”旁边嬴傒憋不住便大笑起来,嬴柱正要发作,士仓却摆摆手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此子不笑,非此子也。天性使然,呵斥却是无用。”嬴柱便是深深躬,“先生山川胸襟,此子却是无状。”士仓便是哈哈大笑,“安国君苦心,老夫知道。”
说话间家老已经将诸般琐务料理妥当,过来禀报,嬴柱便将士仓送进茅屋,自己便带着嬴傒与家老告辞去。回到正院已是三更,嬴柱便将家老唤到书房,仔细询问蔡泽密书急召原由。家老却只说经过:三日前,丞相府文吏夜半送来蔡泽手札件,叮嘱连夜急送安国君,便匆匆离去。这几日咸阳大是异常,家老派人四处探听,却是莫衷是,甚也不知。
嬴柱心下郁闷,不能安寝,时竟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他从来不涉国事,蔡泽秘密手札要他即刻还都,想必是国中发生与自己有关大事。此种大事,除立储,还能有甚?莫非父王忽生决断,要废黜自己这个太子而另立储君?极有可能!除废立大典自己这个原太子封君当事者必得到场外,其余国事,自己在不在咸阳有谁过问呢?蔡泽不明说,便是不好说,若是委任国事,又何须蔡泽密书,早有王命车马隆重迎接。
三年前,范雎查勘十位王子时,曾在嬴柱太子府多有走动。最后次临走时,嬴柱谦恭求教,范雎只说句话,“明君在前,谋正道,去虚势,储君之本也。”从那以后,嬴柱幡然醒悟,除潜心读书,便是着意侍弄自己病体,对外则从来不用太子名号,为便是韬光养晦,以免在父王对自己尚存疑虑之心情势下无端召来王子们猜忌合围。年前范雎悄然去职,却给蔡泽留下举荐士仓做自己儿子老师密简。那日进宫,父王对自己身体似乎也流露满意神色。如此等等,切似乎都是顺利征兆,如何突兀便有如此巨大转折呢?果真如此,便只有两个原因:则是父王对自己病体彻底失望,二则便是有十分中意储君人选。仔细揣摩,这两点恰恰都是顺理成章。自己多病虚弱,已经是朝野皆知事实。也正是因这个缘故,自己从小便与军旅弓马无缘,纯粹是个文太子。如此个“孱弱”缺陷,在战国之世是很难为朝野接受。父王对自己淡淡疏离而不加国事重任,显然便是直在犹疑不决。嬴柱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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