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荀子目光骤然亮,“三位请。”
进得书房,荀子拍得两掌,便有个少年仆人出来煮茶斟茶。薛公低声道:“夫子弟子们可知今日宴席之事?”荀子摇头道:“潼萌是仆,非修学弟子也。老夫弟子不执杂务,不入世俗应酬,惟学而已。”毛公指着薛公嘿嘿笑道:“你个老哥哥,不知道老夫子规矩?荀子教人,讲究个冥冥之志、惛惛之事。说得便是治学要专心致志,深沉其心,自省自悟,不为热闹事务所乱心乱神。此所谓‘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对老夫子?”荀子不禁点头笑道:“毛公说得不差。除论学论战,老夫从来不带弟子入宾客宴席。今日之事,弟子们并不知晓。”薛公不禁大是感慨:“先生清严若此,无愧代大家!尝闻昔日孟夫子,举凡宴会都是随行弟子尽数出席,且位次要在陪席名士之前,当真满得过分也。”信陵君笑道:“孟子荀子,道不同也
爵,右手翻转亮手中陶碗:“真喝酒,还是大碗来神!”信陵君慨然道:“好!陪毛公再来捅!”薛公连连摇手:“且慢且慢,饮酒是个由头,二人留下,实在是想助君臂之力也。”信陵君目光闪烁道:“两位与子楚交好,要定下议题是也不是?”毛公哈哈大笑:“鸟!敢小觑老夫!不想留下老夫子?”信陵君恍然点头:“难为两位想到此事。好,这便去。”说罢唤过家老阵低声吩咐,便带着毛公薛公向胡杨林深处匆匆去。
明月当头,沿着大湖东岸蜿蜒前行,进胡杨林深处,便见远处点点风灯闪烁在片金红色朦胧之中,黝黑屋脊若隐若现,铁马叮咚落叶婆娑,座座庭院便如海市蜃楼般。薛公不禁笑道:“这上宾馆清幽隐秘,倒是对老荀子脾胃。”信陵君道:“这几座庭院,原本是赵王安顿各国逃亡大臣之所在。当年魏齐被范雎追杀,便被平原君塞在此处。”毛公突然摆手道:“不对,只怕老荀子要走!”薛公拉信陵君道:“毛公贼耳,定有动静,快。”
上宾馆是大庄园套小庭院,道低矮白石墙曲曲折折圈进大片胡杨林,进得大门便是若干条通幽曲径,不经门吏引导,等闲人找不见任何座庭院。信陵君通晓五行奇门之术,早已熟悉其中奥妙,进大门便领着两人匆匆绕进东北角座庭院。小庭院都是竹篱做墙圆木为门,古朴得山居般。三人匆匆而来,却见圆木大门洞开,院中风灯穿梭脚步杂沓,信陵君不禁便是阵愣怔。
毛公大步进门笑嘻嘻拉住个少年:“后生呵,夜半三更忙个甚来?”
“师有命:天亮起程,等正在收拾书车。”
薛公对着正北厅堂便是拱:“信陵君拜会荀夫子——”
厅堂正门咣当拉开,廊下风灯映出荀子瘦削身影:“寅时末刻,荀况自当辞行,何劳信陵君夤夜走动也。”
“搅扰清兴,先生见谅。”信陵君当头便是深深躬,“无忌有棘手之难,两公有难言之隐,尚请先生赐教。”
荀子淡淡笑道:“老夫惟知青灯黄卷,何有断事之能?三位请回。”
“老夫子差矣!”毛公醉态十足地摆着手摇到廊下,“国非国,事非事,非常之时不常法,晓得?老,老夫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