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太子府,嬴柱坐不住。老父王以风瘫之躯勃勃大举三礼,他这
声哽咽,大手握便从女人手心将竹片抹在自己掌中,猛然便捶胸顿足大声哭起来:“呜呼夫人!家无主母,嬴柱无妻,天磨也!夫人清白,国法无私,但忍得几日,妻定能洗冤归家!嗷嚎嚎——痛杀人也!”
“嬴柱!”突然便闻隔墙女声狂乱吼叫,“你妻清白!便有罪!枉为姐妹骨肉,你夫妇好狠心也!老娘今日偏要翻供,任事都是你妻所做!教你清白!教你清白!”
“芈氏大胆!”狱吏高声呵斥着走到门前,“不怕罪加等!”
“法不阿贵,老娘怕你太子不成!”女人只是跳脚嘶吼,浑不理睬狱吏呵斥。
“大胆芈氏!”嬴柱沉着脸大踏步出来,径直走到隔间囚室门前怒声斥责,“国法当前,容得你胡扯乱攀!姑且念你与夫人同族姐妹,今日不做计较。你只明说何事未,嬴柱却是以德报怨!”
女人阵咯咯长笑:“只想你!想你来这里陪!”
“痴疯子!”嬴柱怒喝声,转身对典狱丞高声大气道,“待她醒时说给她听:她家人家事本君料理,教她安心伏法便是。”说罢便大踏步走。
回到府邸,嬴柱浑身散架倒在卧榻便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日暮时主书来报说,已经密查清楚:目下王宫谒者芈椋是华月夫人族叔,当年跟随宣太后入秦,直在魏冄属下做主书吏;魏冄被贬黜之时,此人得秦昭王信任,留宫补谒者王稽职爵;此次便是向驷车庶长传送密诏芈椋向华月夫人透漏消息。嬴柱有气无力地问句:“便是如此,又能如何?”主书惊讶道:“安国君自当会事廷尉府,指实华月夫人与芈椋勾连犯法,方能救得华阳夫人也!”嬴柱喘息着坐起来:“王族以护法为天职。你知会家老并府中人等,从此任何人不得过问此事。芈椋之事万莫外泄,只听廷尉府查处裁决便是。”说罢对脸茫然主书疲惫地挥挥手便闭上眼睛。
莫名其妙地,嬴柱病。半个月闭门不出茶饭不思,只有气无力躺卧病榻,似乎连说话力气也没有。老太医几番望闻问切,除嬴柱自己再熟悉不过阴虚阳亢脾胃不和心悸虚汗等几样老病,无论如何也揣摩不出这种有(症)状无(病)因“病”究为何物,只有先开几剂养心安神温补药,而后立即报请太医令定夺。储君得无名怪疾,太医令何敢怠慢,当即上书老秦王,主张请齐东方士施治。谁料秦昭王却只冷冷笑,咕哝句谁也不敢当做口诏传给太子话:“人无生心,何如早死?秦岂无后乎!”撂过太医令上书竟是不置可否。
转瞬河消冰开,启耕大典在即。自秦昭王风瘫在榻,近年来启耕大典都是太子嬴柱代王典礼,而今太子卧病,启耕大典却该何人主持?便在国人纷纷揣测之时,王宫颁下则令朝野振奋而又忐忑不安诏书:秦王将亲自驾临启耕大典,大典之后举行新春朝会,再于太庙勒石!且不说启耕大典由高寿久病老秦王亲自主持已经令朝野国人振奋不已,更有多年中断新春朝会与闻所未闻而又无从揣测太庙勒石两件大事,老秦人激奋之心便顿时提到嗓子眼——秦国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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