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也!”
大臣们有些惊诧。如果说此前大臣们只门心思揣摩着如何处置败军之将,行人番陈述与评判便使人蓦然醒悟——战场之外还有庙堂失算!若是事先清楚六国大军集结动向,蒙骜大军岂能只谋划攻齐?然则如此来,岂不是丞相吕不韦也有罪责?秦王呢?不是也须得有番说辞?如此牵涉,这战败之责如何结?
正在忐忑疑惑,只听吕不韦又道:“敢请老庶长禀报军辎情势。”
“老夫痛心也!”驷车庶长老嬴贲从专设坐榻上支起身子,声叹息便是老泪纵横,“老夫得文信侯之命,赴蓝田大营接应败军回师,并查勘军辎实情。不查不知道,查吓跳啊!军东出年余,从蓝田大营运出各种军辎与粮草,只是历来等数大军三成!依照谋划,三川郡原本是东出大军之后援仓储。然则年余之间,运出粮草辎重也只有两成!其间因由,粮道过长为其,蒙骜自认可以战养战为其二,诸方掉以轻心谋划失当为其三。其中尤为失当者,三川郡之部署也。既以三川郡为大军后援,便不当同时在三川郡铺排沟洫工程!民力尽耗于沟洫,何来运粮之车队人马?究其竟,粮草辎重不足,而致蒙骜先攻济北,先攻济北而致敌军有机可乘!谚云,‘战场之败,谋国之失。’诚所谓也!”
大臣们更是惊诧。言者锋芒所指尽是吕不韦之错失,究竟何意?更令人疑惑者,几个查勘大臣还都是奉吕不韦之命行事,吕不韦能事先不知查勘论断?既然知道,公诸于朝堂岂非作茧自缚?
“大势已明,敢请老国尉评判战事。”吕不韦淡淡句。
“言难尽也!”白发苍苍司马梗扶着竹杖站起来,“战事之前,老夫督导三川郡。战事之间,老夫病返咸阳。战事之后,老夫奉命查核战情。月余之间,老夫查核所有军令二百四十四道,邀集十二名老司马,于蒙骜莫府之全部山川图十三副之上做翔实比照。言以蔽之,蒙骜战法大体无差,所失者惟在攻魏之后!就战论战,此战四失也。其,失之敌情不明。近三十万大军陈列,军前出三百里攻城,而竟不知五百里之内敌军几多,未尝闻也!其二,失之轻敌。六国联军纯以赵国飞骑佯攻王陵济北军、以魏国铁骑佯攻辎重粮草车队,全无步军配置,其诈显而易见,而军将帅竟皆不见,盲目轻敌之心令人咋舌!其三,失之主帅意孤行。丞相主张班师之信老夫今日方闻,未曾落实,姑且不论。骑将王翦曾三次强谏蒙骜,两次说敌情不明,次指敌军有诈。身为久经战阵之主帅,蒙骜竟坚执不纳,其自负固执直是不可思议也!其四,失之军法松弛,大将私进。蒙骜派出嬴豹军驰援辎重车队,原是势在必然。其后之错,便是大将步步私进,终将主力大军拖入敌军伏击山谷。错在王陵:复仇杀心大起,未奉将令便穷追赵军,致使第次中伏!当此之时,蒙骜亲率主力铁骑十万驰援王陵,原是无可无不可。此断之意,是说若不驰援,王陵未必会全军覆没;而若驰援,则当严明军法严禁冒进,避免二次中伏!以实战论,联军第次设伏兵力显然不足以战胜军,僵持竟日,明是二此诱敌。信陵君固然高明!然则若军令行禁止,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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