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蒙恬认真地点头。
老蒙骜喟然叹:“天意也!夫复何言?”
“不是个,还有王翦将军!”
“呵呵,色少壮,倒有先祖孝公之风也。”
“大父,秦王危难,万请援手!”
来正色道:“马革裹尸,将军之幸也!子惶惶不可终日,将班家小族人悉数哄来军营,不觉坏蒙氏忠勤族风?立即教族人家小全数回去!将军你这般累赘,烈士之风安在哉!”番呵斥,蒙武只得勉强应命,将家小族人又送回咸阳。夜来侍榻,老蒙骜拍拍蒙武手背,喟然长叹声:“吾儿谨记:孙蒙恬,才具之士也!来日建大功业者,必为此子也!汝多平庸,毋得动辄以父命强其所难。便是幼孙蒙毅,只教蒙恬去带,汝只做甩手父亲便。记住,庸人多事常自乱,没个好也!”蒙武诺诺听命,时泪水竟流出来。
三更之际,遥闻幕府外军道马蹄如雨!蒙武疾步出帐去看,不想竟是长子蒙恬带着只有十岁弟弟蒙毅来。蒙武本想呵斥几句,想起父亲方才叮嘱,终于没有说话,只黑着脸将两个儿子领到父亲榻前。
“大父……”蒙恬蒙毅齐在榻前拜倒。
“孙儿来,老夫足矣!起来起来,哭甚来?”
“大父!”蒙恬起身拭着泪水急迫道,“有急难求助!”
老蒙骜淡淡笑:“仲父摄权,秦王何舍近而求远也?”
“大父……”蒙恬满面张红,却生生憋住没有说话。
默然良久,老蒙骜轻轻点头:“老夫先见见他,再说。”
次日清晨,少年蒙毅骑快马出得蓝田大营,飞驰骊山前来知会嬴政行。午后时分,恰在骊山脚下田野中看见王绾与赵高,三人秘密商定进入蓝田大营接应之法,蒙毅又上马飞驰去。暮色降临之时,嬴政马队飞驰向南,不消片时越过灞水便上蓝田塬,直向那片汪洋恣肆灯海奔去。如约到得营区东门之外,蒙恬正在营门外林下等候。嬴政吩咐班内侍武士在林中扎营歇息,自己只带着身甲胄王绾赵高随蒙恬入营。蒙恬手持令箭,高呼声函谷关军使接到,便领着三人飞骑进鹿砦,从营中军道直飞幕府。
老蒙骜依然靠卧在特制长大军榻之上,见嬴政进来,正要勉力起身见礼,却被抢步过来嬴政牢牢扶住。嬴政深深躬道:“上将军戎马数十年未曾歇息,竟病若此。嬴政探望来迟,深有愧疚!”蒙骜淡淡笑道:“秦
老蒙骜目光闪对蒙武示意:“你去守住幕府入口,任何人不许在天亮前进入。”转过头慈和地笑,“又有甚招数糊弄大父?说。”
“大父患病,可假寐歇息,只听说便是。”蒙恬上前将大父靠枕放低又将丝绵大被拉到大父胸前,看着大父微微耷下双雪白长眉,这才低声说起来。渐渐地,老蒙骜脸色越来越冷峻,越来越肃杀。蒙恬整整说得小半个时辰方罢,老蒙骜竟是始终没吐个字。蒙恬愣怔得片刻欲待再问,却听大父已经鼾声大做。
“大父耍赖!”小蒙毅猛然跳起来。
蒙恬摇摇手轻声呵斥:“事关重大,少安毋躁!”
“你小子说,”蒙骜猛然睁开双老眼,“秦王尚未亲政,最终能否亲政,目下亦未可知。你,决意与他相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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