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片笑声,侃侃议论开去,直到山头曙色出现。
入秋时节,传车给驷车庶长书送来道特异王书。
王书铜匣上有两个朱砂大字——拟议。这等王书大臣们称为“书
。
“君上未雨绸缪,蒙恬决然拥戴!”蒙恬终于开口。
“好!你找李斯王翦议议,越快越好。”
“君上,王后遴选可以先秘密开始。此事耗费时日,当先走为上。”
“不!法度不立,大婚不行。从选女开始,便要法度。”
“蒙恬明白!”
声嘹亮雄鸡长鸣掠进王城,天边明月已经融进茫茫云海,片池水在曙色即将来临夜空下恍如明亮铜镜。小舟划向岸边。嬴政蒙恬两人站在船头,谁也没有再说话。小舟靠岸,蒙恬拱手下船,大步赳赳去。
蒙恬已经想定路数。李斯目下还是客卿虚职,正好力谋划这件大事。王翦、王绾与自己都有繁忙实务,只须襄助李斯则可。路数想定,立即做起。出王城,蒙恬便直奔城南驿馆。李斯刚刚离榻梳洗完毕,提着口长剑预备到林下池畔舞弄番,却被匆匆进门蒙恬堵个正着。蒙恬边说话,边大吞大嚼着李斯唤来早膳。吃完说完,李斯已经完全明白来龙去脉,拱手道:“便以足下谋划,只要聚议次,其余事体来。”说罢立即更衣,提着马鞭随蒙恬匆匆出驿馆。
暮色时分,两骑快马已经赶到函谷关外秦军大营。
吃罢战饭大睡觉,直到王翦处置完当日军务,三人才在初更时分聚到谷口处溪畔凉爽之地,坐在光滑巨石上说叨起来。王翦听完两人叙说,宽厚地嘿嘿笑:“君上也是,婚嫁娶妻也要立个法程?看,找个好女人比甚法程都管用。”李斯问:“将军只说,何等女人算好女人?”王翦挥着大手:“那用说,像那老妻便是好女人。能吃,能做,榻上能折腾,还能个个生,最好女人!”蒙恬红着脸笑道:“老哥哥,甚叫榻上能折腾?”王翦哈哈笑:“你这兄弟,都加冠还是个嫩芽!榻上事,能说得清?”蒙恬道:“有李斯大哥,如何说不清?”王翦道:“那先生说,好女人管用,还是法度管用?”李斯沉吟着道:“若说寻常家室,自然好女人管用。譬如那老妻,也与将军老妻个模样,操持家事生儿育女样样不差,还不扰男人正事。然则,若是君王家室,便很难说好女人管用还是法度管用。看,大约两者都不能偏废。”蒙恬点头道:“对也!老哥哥说,太后算不算好女人?”王翦脸色沉:“你小子!太后是你背后说得?”蒙恬正色道:“今日奉命议君上之婚约法度,自然说得。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这可是秦王说。”王翦默然片刻,长吁声:“是也!原本多好个女子,硬是被太后这个名位给毁。要如此看去,比照太后诸般作为对秦国为害之烈,还当真该有个法度。”李斯点头道:“正是。君王妻妾常居枢纽要地,不想与闻机密都很难。若无法度明定限制,宫闱乱政未必不在秦国重生。太后催婚之时,秦王能如此沉静远谋,李斯服膺也!”王翦慨然道:“那是!老夫当年做千夫长与少年秦王较武,便已经服。说便说!只要当真做,群女人还能管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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