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能如此达观,天赋战场奇才王贲何以不能?而将个酷好兵家大将引出哀思泥沼,还能有比大战场更具吸引力事?以蒙恬对王贲熟悉,这位有小白起名号将军,最大特质便是冷静过人。唯其如此,王贲心境似乎又不能纯粹归结为被悲伤淹没。谁又能说,王贲不是因深信蒙恬能大胜匈奴,而宁愿自甘回避?否则,王贲能听任匈奴大举南下,而不怕终生秉持大义老父亲魂灵呵斥?切切,蒙恬都无法说得清楚。因为,任何个发端点都充满合理可能性。蒙恬只确切地知道件事:大举击退匈奴重任,责无旁贷地压在他肩上,无人可以替代。于是,蒙恬再不做他想,兼程飞驰中思绪齐凝聚到大河战场。日夜,蒙恬马队便从关中飞越上郡,进入九原。
欲明此战,得先明此时秦胡大势。
战国之世,秦、赵、燕三国在主力集中于华夏大争同时,俱与北方胡族长期抗衡着。百六七十年间,总体情势有进有退。若以对胡作战论,燕国大将秦开平定东胡相对彻底,连续几次大战,举使东胡部族退却千余里,其势力直延伸到今日朝鲜,而有燕国乐浪郡。东胡至此溃散,融入匈奴族群。北部对胡作战主力,则是赵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对北胡几次大反击,大破长期盘踞河套以南林胡、楼烦,修筑长城并设置云中、雁门、代郡三郡。此后,北方诸胡势力大衰,几乎全部融入匈奴。至此,北患主流变成匈奴。所谓胡患,则成种泛称。及至战国中期,赵国主力集中对抗秦国,北方对胡之战直处于守势,除李牧军反击匈奴大胜之外,没有过大战反击。西部对胡作战主力,自然是秦国。秦西部对胡作战,侧重点先在西部对夷狄之战,中、后期则越来越偏于防御北方匈奴。九原驻军稳定化,是秦对匈奴作战长期化标志。但是,直到秦中国,秦对北方匈奴之战主要是奉行防御战略,没有过大战反击。
战国后期,匈奴势力已经大涨,远远超过战国前、中期诸胡势力。
其时,匈奴军力已经全部夺取早先被赵国控制阴山草原,其机动掠夺能力,则已经延伸到大河以南。也就是说,今日山西陕西北部,事实上已经变成与匈奴拉锯争夺地带。大河从九原郡西部分流,向北分流绕行数百里,又复归主流。这条分流,时人称为北河。大河主流南岸大片土地,也就是九原郡南部,时人则称为河南地。此时匈奴军力,已经越过北河,大掠夺范围事实上覆盖整个河南地与东部云中郡、雁门郡、代郡、上谷郡,甚或包括更东边渔阳郡。秦统华夏之后,上述诸郡虽有郡县官府设置,但始终处于种战时拉锯状态,并不能实现全境有效实际控制。灭国大战如火如荼之际,嬴政皇帝始终不动北方蒙恬大军,其根本之点,正在于以上郡(大体今日陕北地)北地郡(大体今日宁夏)为依托,坚守最后防线。
所谓九原大军,实际上直驻扎在九原郡最南部,也就是河南地南边缘。
虽则如此,秦帝国统华夏之后,嬴政皇帝与蒙恬反复会商,还是没有急于对匈奴大反击。其战略出发点,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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