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先出第策,安定北边,太子即位。”思忖片刻,李斯点头。
“丞相安国立帝,诚万世之功也!”赵高扑地拜倒在李斯面前。
“丞相护持秦政,父皇九泉之下心安矣!”胡亥肃然长跪,深深躬。
蓦然之间,李斯尊严感油然重生,拍案喟然长叹道:“老夫受先帝陛下知遇大恩,位极人臣,敢不效商君护法哉!”说罢,李斯扶案欲起。胡亥立即倏地站起,恭敬地扶着李斯站起来。“中车府令,明晨来老夫书房。”李斯对赵高句叮嘱,任由胡亥扶着臂膊出大厅,登车去。
明月在天,山影萧疏,甘泉宫秋夜已经略带寒意。
、皇族及内侍政事各署,在下这个中车府也忝居其中……敢问丞相,国中格局,可否大体作如是观?”
惊愕之余,李斯静静地看着啜茶赵高,良久默然。赵高说法,使李斯脊梁骨阵阵发凉。李斯第次感到面前这个雄武内侍深不可测,个在国事朝会决策中从来没有说话权力车马内侍令,竟能对国中政局洞若观火,连他这个丞相也未必想得如此透彻,诚不可思议也!不,自己从来便没有想过人事势力格局,自己心思只在谋事,从来不知谋人。赵高心有山川之险,令人可畏,令人可厌。蓦然之间,百味杂陈,李斯对当初抉择生出种梦幻般失落与恍惚……倏地个激灵,李斯心头电光石火般闪——待老夫站稳脚跟,定然得除掉这个人妖……
“敢问丞相,整肃五大势力,以何为先?”
见李斯赵高都不说话,胡亥惶急地打破沉寂。李斯惊醒过来,打量着这个冠带袍服气象端正太子,嘴角抽搐着哭笑不得。这是胡亥自感急迫主动说话,开口便显出可笑荒谬。显然,赵高事先教导没有预料到如此变局。此前,李斯也隐隐觉察到赵高事事教导胡亥,胡亥言行举止很可能是赵高这个老师雕琢出来。纵然如此,李斯也无论如何想不到,胡亥在自家说话时会是如此懵懂。片刻之间,胡亥连方才赵高说目下急务也忘记,竟以为要齐整肃五大势力,更不可思议者,还要问从何方着手。如此懵懂,何以决断大事哉!时间,李斯苦笑摇头,不知该从何说起。
“太子悲伤过度,心智恍惚,丞相体察也。”赵高泪水涌出眼眶。
丞相庭院最深处书房彻夜亮着灯火,徘徊身影直到四更才坐入案前。大才架粲李斯,第次为件文书犯难。李斯之难,不在笔端,在心田沟壑之中。就制作而言,这件文书纵然非同寻常,但对于起草过无数秦王书令与皇帝诏书李斯而言,实在不足以犯难;更兼赵高也是老于此道,两相补正,做成件无可挑剔真正诏书,当是有成算。李斯之难,在于心海深处总是不能平息巨大波澜。
以目下时势论,他这道“皇帝
赵高言未落点,胡亥哽咽起来:“丞相见谅……”
“老夫愿闻中车府令第长策。”李斯没有理睬哭泣胡亥。
“丞相乾坤巨匠,在下何能窥其堂奥?”赵高分外谦恭。
“中车府令也是大书家,如何将此事独推老夫?”李斯淡淡笑。
“在下能书,胸中却无文墨,何能与丞相书圣比肩哉!”赵高很是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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