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因征发不力罪名被贬黜成最不起眼县啬夫,由县丞变成最寻常县吏,举荐陈胜更是无望。处处挨骂陈胜大觉难堪,愤然之下决意不吃这碗跑腿饭,索性溜回村里混日子。不料便在此时,阳城县接到郡守最严厉道书令:闾右若无男丁,续征闾左男丁,徭役征发不能停止!
列位看官留意,历来史家对闾左闾右之说多有错解,认定“闾右”是村中富贵户居住区,“闾左”是村中贫贱户居住区,由此将《史记。陈涉世家》中“发问左……
九百人”解释为征发贫贱男丁九百人。《史记·索隐》,首开此解也。其实不然,秦政秦风崇左,以左为上,以右为下,闾左恰恰是富贵户居住区,闾右恰恰是贫贱户居住区。此间要害,不在“贫富”两字,而在“贵贱”两字。秦政尚功,官民皆同。尚功激发之要,恰恰在于以能够体现种种外在形式,划分出有功之人与无功之人种种差别。对于民户,有功获爵获赏者,谓之贵;无功白身无赏者,谓之贱。有爵有赏之民户,庄院可大,房屋可高,出行可乘车马;无爵无赏之民户,则庭院虽可大,然却不得高产(门房高大),上路也只能徒步。如此种种差别,自然也不能混同居住,于是,便有闾左闾右之分:贵者居住于阊(村)之左方,般而言便是村东;贱者居住于闾之右方,般而言便是村西。这里,贱与贵皆是种官方认定身份,未必与生计之穷与富必然相连。也就是说,居住闾右贱户未必家家生计贫困,居住闾左贵户也未必家家生计富裕。就征发而言,若是从军征发,尤其是骑士征发,则闾左子弟先行征发,因为从军是建功立业之阶梯,是荣耀之途。徭役征发则不同,徭役之劳不计功,甚或带有某种惩罚性质,譬如轻度犯法便要以自带口粮劳役为惩罚,是故,徭役必先征闾右贱户。当然,不先征闾左徭役,不等于绝不征发闾左个徭役。通常情况下,是总能给闾左之民户保留定数量劳力人力,而不像征发闾右那般有可能将成年男丁征发净尽。
二世胡亥在始皇帝葬礼工程之后,又开阿房宫又开屯卫戍边,业已征尽天下闾右之民力犹不自觉,竟迫使李斯丞相府继续征发闾左之民力,实为丧心病狂之举也。这荒诞政策真正危险性在于:征发闾左之民,意味着胡亥政权掘断大秦新政最后片庶民根基,将剑锋搭上自家脖颈。
征发闾左之民,使阳城县令与吏员们陷入极大难堪困境。
闾左之征,主要在两难:则,是叫做屯长徭役头目难选。闾左子弟几乎家家都是或高或低爵位门庭,或积功受赏之家,谁也不屑做苦役头目,即或有个屯长名号,也是人人拼命推辞。二则,是闾左子弟难征,凑不够官府所定之数。闻左难征又有三个原因:是闾左之家多从军,所留耕耘丁壮也已经是少到不能再少;二是闾左之家皆有爵位,县府吏员不能如同对待闾右贱户那般强征强拉,偶有逃役之家,县府也不能轻易治罪,须得至少上报郡守方能处置;三是闾左之家消息多,早对朝局剧变有愤懑怨声,为国效力之心几乎是荡然无存。
如此情势之下,这征发问左之民便成颍川郡最棘手政事。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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