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
食客
定很奇怪，这俩人时而细嚼慢咽，时而狼吞虎咽，是在吃饭还是较劲？
两个人都面色憔悴，顶着满脸油乎乎隔夜残妆，副刚吸完毒模样。穿也都是钉满亮片恶俗舞台装，上面染着几摊诡异血渍，隐隐散发着神秘邪恶之光……
们吃饭地方隶属于北京朝阳区，那个地方群众太牛，目光太犀利……所以们赶在他们拨打举报电话之前就清空
盘子匆匆离去。
途中她忽然问：昨天事儿，委屈不？
说：好像隐隐约约有点儿……×，你不说还不委屈，你说，这会儿特委屈！
没来得及回答他，他嗖地用被子把脑袋裹起来。因为门忽然开，闯进来个很凶很能打呼噜小姐姐。
还没来得及和那个见如故病友告别，就被那个小姐姐带走。
医生给出诊断，查不出具体病因，无大碍，应该是属于应激性呕血，也就是累，睡好吃好就行。医生说赶紧出院回家睡去吧，别在医院病房里发动坦克。
小姐姐带去吃饭，她点牛肉，然后是牛肉，接着是牛肉。她说牛肉补元气，赶紧甩开腮帮子往里塞吧，你这个可怜小孩儿……
边吃边随口问：你昨天哭得那
惨，是因为有些心疼吗？
发生事情不记得，脸上凉，她体温越来越远，平躺进种混混沌沌黑暗中，除空旷只有遥远。
这辈子睡得最美觉，是在北京解放军总医院。
醒来时，隔壁床病友和怒目相对，说你瞅啥？他说瞅你咋，你个狗日！
他说他如果不是疝气发作动弹不得，早爬过来把掐死。
他说你不是人，昨天晚上你呼噜打得好像开辆坦克。
她说：委屈就对！受得委屈才干得成事业，哪天你学会消化委屈，哪天你就真正长大。
郁闷！她也没比大几岁啊，却老爱把当小孩儿。说吧说吧听着就是，顶嘴肯定又被揪耳朵。
可没顶嘴也被揪耳朵！
她冰雪聪明，心里想什她是知道
句话出口，两个人都被酸到。
酸得扔筷子挠桌子，她也挠，边挠桌子边艰难地回答：你你你想多，其实哭是……节目录不完，工作被耽误！
她说你赶紧吃你饭吧，吃完饭还要回现场接着录像呢……
她说，也不用吃得那快，慢慢嚼慢慢咽，别噎着……
到底是应该快还是应该慢啊？烦死，盘子端起来，牛肉半拨入自己碗里，半拨进她碗里。好开动吧，要快咱们起快，要慢咱们起慢。
瞪眼，说：又不是故意，嫌呼噜大，你昨天晚上干吗不喊醒！你有疝气你不能下地，可你床头不是有个搪瓷缸子吗！你昨天晚上拿那个缸子扔过来不就得！
他眼睛瞪得比还大：你以为不想扔你吗！可有个穿血裙子小娘儿们说，如果敢拿缸子扔你，她就敢把从病房扔出去……
说，什小娘儿们不小娘儿们，那是姐姐！
他说，天，你姐姐可真凶……
他指指另外张空着病床：你姐姐昨晚在那张床上睡会儿，你是坦克，她是东风卡车……你们全家人都这能打呼噜吗？是家族遗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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