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名太监扯开嗓子,“老祖宗有话,这雪是大明朝祥瑞,不许扫。大家伙儿都起来,报祥瑞,声音越大越好!”
开始还是瞬间寂静,紧接着就有个太监发泄般地站起来,将手中竹帚扔,扯开嗓子:“下雪!”
“下雪!”立刻便是许多人欢呼。
“老天爷降瑞雪!”
“老天爷给咱大明朝降瑞雪!”
也是该挪挪位置。”
冯保脸色陡变,对着吕芳和四大秉笔太监扑通跪下去,扬起两只手掌在自己两边脸颊上狠劲地抽起来:“儿子该死!儿子该死!儿子原只想替干爹和各位师兄早点向皇上报个喜兴,死也没有别心思。”
吕芳不再看他,对站在两侧四个秉笔太监说:“内阁那几个人也该快到,们走吧。”
披风和白狐皮袖筒是早就拿在手里,他们身后几个太监立刻给五个人披披系上披风,套套上狐皮袖筒。紧接着院子里五顶盖着油布抬舆上油布也掀开。吕芳和四大秉笔太监走下台阶坐上抬舆,各自太监又把块出锋皮毡盖在他们膝上。
二人抬抬舆冒着大雪抬出司礼监院门。
欢呼声中,吕芳满脸漾着慈爱笑,行抬舆就在这些欢呼太监宫女中前行,玉熙宫就在前方。吕芳突然叫停自己抬舆。行抬舆也都随着停住,循着吕芳目光,众人隐隐约约望见对面月门中乘抬舆和几个穿着披风人影也向着玉熙宫宫门方向来。
“他们到。迎迎吧。”吕芳下抬舆,另外四个秉笔太监也下抬舆。
吕芳带头,四个秉笔太监随后,徒步向迎面那乘抬舆走去。
虽然在飘着大雪,天仍是渐渐亮。对面那行人也能渐渐看清,头上毛皮暖耳冬帽虽是白,身上官服连同肩背上披风却色大红,这可是二品大员才能用服色——吕芳指“他们”,便是大明朝内阁当时全体阁员,首辅严嵩,次辅徐阶,阁员严世蕃李春芳,还有在去年腊月突然被皇上指名列席内阁事务户部堂官高拱和兵部堂官张居正。皇上在天象示警民怨沸腾时候叫严党这两个异己做内阁准阁员,今天他们又名正言顺地来参加大明朝最重要年度财务会议,天心难测。严嵩
本应仍在这里当值太监们都不敢在这里待,全都个个走出去。司礼监值房空荡荡大院内,只剩下冯保个人跪在雪地上。
行舆从走出司礼监院门天已经蒙蒙亮,到处张挂着灯笼仍然点着,由于雪大,不到半个时辰,地上已是白茫茫片。本来是“天大”喜事,因冯保打招呼,到处都是死般沉寂,只是有些太监已经在各条通道上扫雪。
望着司礼监五乘抬舆迤逦而来,最近那条路上几个扫雪太监立刻在雪地上跪下来,紧接着远远近近正在当差所有太监和宫女都跪下来。
雪地上,台阶上,走廊上,黑压压地到处都跪满太监宫女。
抬舆上吕芳扫视眼远近到处跪着那些人,对身边扶着轿杆名太监说道:“看冯保把这些孩子吓得……告诉他们,这雪是大明朝祥瑞,叫他们不要扫。让大家伙儿都起来,报祥瑞,声音越大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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