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 / 19）

徐阶仍然慢声答道：“兵部开支账单们签字，吏部和工部开支账单超支太大，们没有敢签字。”

“们吏部和工部账单你们户部没签字？”严世蕃虽有些心理准备，但这番话从向谨慎顺从徐阶嘴里说出来，还是使他惊愕地睁大双眼。

所有人都有些吃惊，整个大殿空气下凝固。

谨身精舍里，嘉靖帝头也猛地抬起，两眼望着上方。

个声音，是周云逸声音，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在他耳边响起来：“内廷开支无度……这是上天示警……上天示警……”

事，大明朝依然如日中天！”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等并不是与会众人认同，而是隔壁精舍里皇上咀嚼。

明知严嵩说是谀词，认可不认可，两条案前所有人都是片肃穆表情。

如果穿过东边那条通道，走进北面那间精舍，第眼便能看到正墙神坛上供着三清牌位，三清牌位下是座铺有明黄蒲团座垫八卦形坐台。这时坐台上并没有人，因此坐台旁紫檀木架子上那只铜磬和斜搁在铜磬里那根铜磬杵便十分显眼，让人立刻联想到刚才那记清脆铜磬声便是从这里敲响。

紧连大殿那面墙前，显出整面墙排高大紫檀木书橱。书橱前兀然徜徉着个身形高瘦穿着轻绸宽袍束着道髻乌须飘飘五十开外人。要不是在这里，谁也看不出他就是大明朝当今嘉靖皇帝朱厚熜。

自去年十月搬来，这里便布置成他平时炼道修玄丹房，兼作他览阅奏章起居下旨住室，非常之处，需有非常之名，为示自省，他将这里名为“谨身精舍”。“谨身”二字，其实警示是外面大殿那些人，还有大明朝两京十三省数万*员。

他目光阴沉地落在手中那本

由于这场大雪，嘉靖帝这时显然已轻松下来。十五天斋戒打坐，他依然不见疲惫，慢慢徜徉到贴着“户部”标签那架书橱前站下来，抽出摞账册，却不翻开，仍然微侧着头——原来被抽出账册那格书橱背面竟是空，站在这里比坐在蒲团上更能听清大殿那边所有人说话。严嵩刚才那段话他听进去，现在在等着听他下面话语。

二十年君臣默契，大殿里严嵩甚至知道里面嘉靖现在站在哪个方位等听他接下来话，把握好节奏，这才又接着说道：“这个多月来大家都很辛苦，总算把去年各项开支都算清楚。内阁这几天把票也都拟好，司礼监批红，去年账也就算结。然后们再议今年开支。徐阁老。”说到这里严嵩望向他身边次辅徐阶，“你和肃卿管户部，内阁票拟在你们那儿，你们说下，然后呈交吕公公他们批红吧。”

“内阁票拟是昨天由世蕃兄交给们户部。”内阁次辅兼户部尚书徐阶说话也和严嵩般慢，只是没有严嵩那种笼盖四野气势，他看严世蕃下首准内阁阁员兼户部侍郎高拱眼，“和肃卿昨夜核对个晚上，核完之后，有些票拟们签字，有些票拟们没敢签字。”

“什？”首先立刻作出反应是严世蕃，“有些票拟你们没签字？哪些票拟没签？”

吕芳和司礼监几个太监也有些吃惊，把目光都望向徐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