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书橱前，嘉靖帝眼睛望着账册，耳朵却在听着外面
声音。
高拱声音从外间传来：“如果和去年年初开支预算核对，去年
年超支则在千四百万两以上！”
嘉靖帝把手中账册合上
，轻轻往面前那张紫檀木案几上扔，然后走到香炉前蒲团上盘腿坐下，轻轻闭上双眼。
大
精舍里，嘉靖翻着账册手又停住，两眼斜望着书橱那边。
“爹！”外面传来严世蕃带着委屈声音。
“这里没有什
‘爹’，只有
大明臣子。”接着传来是严嵩声音，“御前议事，要让人说话。肃卿，户部为什不在内阁票拟上签字，你们有什难处，都说出来。”
嘉靖继续关注地听着。
“也提个醒。”接着是吕芳声音，“议事就议事，不要动不动就扯到什罢官撤职。谁该干什，不该干什，这杆秤在皇上手里。希望大家心里明白。”
账册封面上。
——账册封面上赫然标着“户部大明嘉靖三十九年总账册”！
大殿里，徐阶说完那几句话已习惯地闭上双眼。严世蕃目光转而紧盯向高拱，声音虽然压着，但仍然近乎吼叫。“各部开支内阁拟票时候你们都在场，现在却签个部不签个部，你们户部到底要干什？”
严世蕃这声低吼把个本来十分安静大殿震得回声四起。
高拱不得不说话，他将面前案几上堆账本往前推推，先是咳声，声音不大却也毫不掩饰他气盛：“小阁老，户部是大明户部，不是什‘们’户部；吏部工部也是大明吏部工部，而不是你们吏部工部。如果你分管吏部工部所有切户部都要照办，那干脆户部这个差事都让你兼起来，们当然也就不用前来议这个事。”
嘉靖还在听着。
“好。那就说数字吧。”这是高拱声音。
嘉靖目光回到账册上，翻开第页。
大殿里，高拱也捧起本账册。那本账册竟和内室中嘉靖帝拿着账册模样，封面上写着“户部大明嘉靖三十九年总账册”。
高拱翻开账册：“去年两京十三省全年税银共为四千五百三十六万七千两，去年年初各项开支预算为三千九百八十万两。可是，昨天各部报来账单共耗银五千三百八十万两。收支两抵，去年年亏空竟达八百四十三万三千两！”
所有人目光都越发紧张起来，望向高拱，接着又望向严世蕃。
果然发难！严世蕃开始也被高拱话说得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更加激怒：“你们个是户部尚书，个是户部侍郎，待在这个位子上称你们户部有什错？吏部和工部当然不是严世蕃衙门，但两部开支都是内阁拟票！干不或是不愿意干可以说，这样子以不签字要挟朝廷，耽误朝廷大事，你们知道是什后果！”
“无非是罢官撤职。”高拱今天竟然毫不相让，“昨天看你送来票拟，和徐阁老都已经有这个念头，户部这个差事们干不，你小阁老认为谁干合适，就让谁来干得。”
“高肃卿！”严世蕃抬起手竟欲向条案上拍去。
“严世蕃。”没等他手掌拍到条案，严嵩声轻喝，“这是御前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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