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太监:“这个老天,去年个腊月不下雪,今年个伏天不刮风。这是要收人。”
另个太监:“听说外边这几日已经热死好些人。顺天府都开始掏银子熬凉茶散发。”
个太监:“也就咱们万岁爷神仙体。大冷天门窗都开着,热死人天门窗全关着。”
另个太监:“老祖宗也是半仙体。也只有他能陪万岁爷熬着。停,快去。”
两个太监急忙轻步又走到殿门边,侧耳又听听,念青词声音果然停。
李妃这时竟从面盆里绞出块湿帕子向冯保递去。
“折死奴才!”冯保抱着世子就跪下去,“主子,万万使不得。”
裕王:“接,擦把汗。”
冯保这才犹豫着:“奴才真会折寿。”只手捧着世子,只手掌心朝上,候在那里。
李妃将湿帕子抖开,放在他手掌上,冯保手有些哆嗦,慢慢地去擦脸上汗。
满是汗笑脸,咯咯笑起来。
裕王这时也安静,深深地望着冯保。
冯保对着裕王哈下腰,目光转向在旁边伺候两个宫女。
裕王对两个宫女吩咐道:“到前边去,叫他们从地窖再取两块冰来。”
两个宫女:“是,王爷。”答着便走出去。
个太监轻声唤道:“老祖宗,奴才们将酒和木盆找来。”
少顷,殿门轻轻开半扇,吕芳在门后出现,脸上也淌着汗。
两个太监连忙跪下:“老祖宗,这坛酒有好几十斤呢。孙子们搬进去吧?”
吕芳:“还没有那老。”
两个太监几乎是同时答道:“是。老祖宗还得陪着万岁爷万年呢。”说完这句又都爬起来。捧酒坛太监捧起酒坛
世子眼睛睁得好大,定定地望着他。
转眼到农历六月初,嘉靖四十年北京出现二十年来最热伏天。在往年这个时候,哪怕整个北京城都没有风,紫禁城由于得天地之风水,也会有“大王之雄风”穿堂入户。可今年,连十天,入夜护城河柳梢都没有拂动过。后妃和二十四衙门领衔太监居室里有冰块镇热,尚可熬此酷暑。其他十万太监宫女便惨,长衣长衫得照规矩穿着,许多人痱子都从身上长到脸上,症候重还生疖子,肿疼溃痈,以致不能如常当差。尚药司今年于是从外面急调好些防暑药,大内这才总算没有热死人。
而玉熙宫门窗这时竟日夜全都关闭着,万岁爷就待在里面,在常人看来,真正不可思议。
两个夜间当值太监满头大汗,人捧着个酒坛,人捧着个木脚盆,轻步走到殿门外。两人放下酒坛和脚盆,侧着耳静静地听着。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嘉靖念青词声调。二人便不敢动,离开殿门,走到台阶下,撩起长衫角拼命扇起来。
屋子里只剩下裕王李妃和抱着世子冯保。
冯保抱着世子走近裕王,低声禀道:“王爷话奴才下午便转告吕公公。吕公公也叫奴才转告王爷,浙江事,他心里有数。”
“就这几句?”裕王盯着他。
冯保:“奴才还没说完。吕公公说,大明江山是咱们朱家,王爷爱臣民心他理会得。今儿晚上吕公公会找个节骨眼跟万岁爷说。”
裕王脸上舒展,慢慢望向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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