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挨鸳鸯板子太监这时在边上守候着他。
胖太监手里端着个碗,高太监手里也端着个碗。
胖太监:“郑大人,天大事,身子要紧。参汤、姜汤,总得喝点。”
郑泌昌两眼只望着屋顶,丝毫不答理他们。
胖太监:“您老这样躺着也不是个完,这大个浙江还得靠您管着呢。”
杨金水:“无非是要替他担罪名嘛,你告诉他,叫他干脆派巡抚衙门兵把抓去算……”
“给咱们玩这套!”锦衣卫那头拍案而起,转望向那随行太监,“姓郑人在哪里?”
随行太监:“穿着二品朝服,躺在客厅里。”
另外三个锦衣卫也都拍着桌子站起来。
另个锦衣卫:“什封疆大吏!永定河绿毛龟比他这号人也少些。欺人欺到织造局来,这不是瞎眼!”
锦衣卫那头:“怎?姓郑给公公气受?”
杨金水慢慢把酒杯又放下,手禁不住还有些颤抖:“岂止受气,兄弟这次栽在他们手里。”
“什?”锦衣卫那头听罢将酒坛往桌子上搁,望着杨金水。
另外三个锦衣卫也都放下酒坛,望着杨金水。
杨金水:“兄弟们这次到浙江来抓人,都是因向老祖宗告发他们打着宫里牌子贱买灾民田。大约是听到风声,知道你们来。现在他们突然耍个花枪,又将买田粮借给受灾两个县。买田事没,倒变成兄弟欺老祖宗,老祖宗又欺皇上。他们现在没罪,总不成让老祖宗向皇上请罪。你们要抓,也只有抓。”
郑泌昌两眼慢慢望向站在左边胖太监:“叫杨金水来。”
胖太监:“都在气头上,何必呢?”
郑泌昌便又不再看他,两眼移望向屋顶。
“怎,起不来?”随行太监走进来。四个太监连忙站好,垂手侍立。
随行太监走到郑泌昌头边蹲下:“中丞大人,杨
又个锦衣卫:“正愁抓不到人呢。就凭他欺咱宫里人,搅乱皇差,们就可以先抓他。”
另两个锦衣卫都望着自己头:“抓吧!”
锦衣卫那头沉吟片刻:“毕竟是省巡抚,他现在既没有买田事们便还不能抓他。可他要打量着就这样把们都玩,那可是黄连树上偷果子,自讨苦吃。这样,们先会会他去。”说着,对那随行太监:“劳驾,前面引路。”
随行太监:“大人们请。”
四个锦衣卫跟着那太监大步走出卧房,来到客厅。只见郑泌昌这时脸坚毅,直挺挺地躺在砖地上,两眼望着屋顶。
四个锦衣卫互相望着,时不知说什好,便又都望向杨金水。
杨金水怔怔地坐在那里:“皇上和老祖宗把苏宁杭织造这大摊子事交给,为给皇上和老祖宗分忧,今年拼死拼活谈成西洋五十万匹丝绸生意,没想遭到他们算计……”说着,眼角边露出几滴浊泪。
正在这时,杨金水那个随行太监走进来:“干爹,那狗日还躺在那里装死,定叫干爹去见他。”
杨金水慢慢望向他:“他到底要把怎样,才肯放手?”
那随行太监:“他说,他是朝廷封疆大吏,今天受干爹羞辱,他‘士可杀不可辱’。叫干爹给他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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