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禄倏地坐起来:“她是想叫死还是怎?海老爷都点着名骂不孝,先前那多烂事还得过关,回去跟她说,再不把老太爷接过来,就叫她回娘家去!”
那衙役:“二老爷,这个话小怎敢去说……”
“这个贱人哪!”田有禄声长叹,“扶起来,去接老太爷。”
那衙役却没有扶他,反而俯下身子,低声说道:“你老现在最好不要到城里去。”
田有禄:“怎?”
田有禄没话回:“把单子拿来吧。”
那衙头捧着单子垫在手掌上,伸过去。田有禄从衣襟里掏出枚人名章,也没有现成印泥,便把那颗章面伸到嘴里哈口大气,在单子上盖个浅浅印。
那衙头捧着单子看看,兀自唠叨着:“这印可不太清楚……”
田有禄两眼瞪:“你愣要跟过不去是不是!”
那衙头:“也没有说什。”这才揣着单子慢慢走开。
起来。转身走。
“你明白什呀?”锦衣卫都走远,那老丈还在兀自问着。
这几天最苦要数田有禄。场惊吓刚刚过去,蒋千户徐千户走,这多灾民又来。没有粮吃闹事,有粮借给他们又不要。海知县偏叫自己在这里守着,日两顿地施粥,下面什结果也不知道。酷暑当头,忧急攻心,这时已然病,把大伞罩着,躺在竹椅上,眼是青,脸是黑。
那边正发着粥,个衙头过来,手里拿着张赈粮单子:“二老爷,这是今天下晌顿粥粮数,你老签个字吧。”
田有禄:“共吃多少粮?”
那衙役低声地说道:“按察使何大人来,带好些兵,在牢里找不到那些人犯,这时正在衙门里跟海老爷打擂台呢。”
田有禄惊:“何大人来!从哪条路来?为什不早告诉?”
那衙役:“见你老正烦着怕你老听又要着急。何大人是中午来,好像是从五狮山那边进城。”
田有禄急得汗又出来:“又要出事,又要出事……”
这时灾
衙头走,个衙役又提着个食篮来,走到田有禄伞下:“二老爷,夫人给你老炖只鸡,说叫你老赶紧吃,补补身子。”
田有禄叹口气:“什时候?什地方?当着这多灾民叫吃炖鸡?”
那衙役:“要你老到船舱里去吃?”
田有禄不耐烦:“吃不下。你拿回去给老太爷吃吧。对,老太爷接到府里去吗?”
那衙役:“没有呢,夫人还是不愿意接老太爷过来住。”
那衙头:“几天下来,已经吃船半。”
“总这样吃下去,哪是个头!”田有禄十分焦躁起来,“拿粮买他们田闹事,借粮给他们种桑也闹事。哪有这样刁民!他们天天这样吃粮,吃空罪名还不是来担?从今天下午开始,这个字不批。要批,你们找海老爷批去。”
那衙头见他不肯签字,也不着急:“那就拿给海老爷去批。他老问起来,是不是说是你老要他批?”
田有禄又气又急:“上面是恶官,下面是刁民,连你们这些当差都来挤对!”
那衙头:“二老爷,时运不好也不是你老个人走背字。连你老都不担担子,们这些人怎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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