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谭纶慷慨陈词说得热血沸腾起来,站起来对着海瑞说道:“谭大人说都是实情,也是至理。刚峰兄,为朝廷计,为天下苍生计,先贤有鉴,为不负‘越中四谏’‘戊午三子’和那多参严党而蒙祸人,你就听谭大人吧!”
“不是‘越中四谏’,也不是‘戊午三子’。姓海名瑞字汝贤号刚峰。”说到这里海瑞站起来,“只是个举人出身,出生于海岛蛮夷之地,没有你谭子理举荐,连区区七品县令也当不上,最多当满这届南平教谕就回家侍候老母。不明白,赵中丞谭大人你们何以把海瑞看得如此之重!”说到这里他停下。
谭纶怔在那里,王用汲也怔在那里。
“无非是海瑞办事认真而已。”海瑞也激昂起来提高声调,“从三月到浙江,现在也就不到半年,看到知道只能用四个字来说,那就是触目惊心!郑泌昌何茂才和他们前任*员仅在织造局沈石处贪墨受贿就达几百万之巨!还有田土赋税,还有盐铁课税,还有运河堤坝工程,查起来贪墨更不知多少!不错,他们都是严党人,不只浙江,两京十三省还有更多他们这样人。他们为什就能够二十多年贪墨横行愈贪愈烈?是因为在他们前面还有比他们更多挥霍无度之人!大明朝开国至今,亲王郡王皇室宗亲遍于天下。按规制,个亲王每年就要供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缎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绢五百匹,纱罗千匹,冬布千匹,夏布又千匹。其余各种开支更不胜繁举。你们算没算过,个亲王耗费国帑便如此之巨,大明朝那多皇室宗亲耗费国帑又是多少!至于皇室宗亲宫中宦官各级官吏所兼并之田庄占天下之半皆不纳赋,小民百姓能耕之田地不及天下之半却要纳天下之税,这些更是人人皆知人人不言。就以浙江而言,每年存留粮米只有六十二万九千石,可供给皇室宗亲和府衙禄米就要百二十三万石。以两年存留之粮尚不能供皇室府衙年之禄米。而北方俺答年年侵犯,东南倭寇年年肆虐,危及天下,将士军饷粮草却要东挪西凑!这些事如果只参劾严嵩参劾严世蕃能够说得过去吗?像谭大人刚才所言,历来参劾严党者都因牵涉皇室反罹其祸。看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他们只敢参严不敢直言天下大弊,才使得严党能够藏身大弊之后肆行贪墨而不倒。天下大弊不革,就算倒个严党还会再有个严党!严党要参,皇上要谏,致君父为尧舜,免百姓之饥寒。孟子云‘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这样道理不明白为什就不敢向皇上进言?谭大人适才说偏激,这就是偏激。请谭大人把话转禀赵中丞,也可以转禀裕王和徐阁老高大人张大人。倘若因此获罪是海瑞人之罪,与你们皆无干系。海瑞无党!”
谭纶愣在那里,王用汲也愣在那里。
良久,谭纶说话:“既然这样不多说。只说句话,还是那句话,谭纶举荐你海瑞,终生不悔!”说完这句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王用汲还站在那里,这时才抬起头来,望着海瑞:“刚峰兄呀刚峰兄,你这样做,弄得也要去找人托孤。”说着也慢慢走出去。
这下轮到海瑞个人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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