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诏狱关押高翰文、芸娘那个院子院门外,哐啷声铜锁又开。走进院门竟是那两个押送高翰文和芸娘进京锦衣卫,进来后便站在院门两边,跟着进来是黄锦。
“没有谁能够责备徐师傅。”裕王支撑着椅子扶手也站起,“无须议,高师傅张师傅切都按徐阁老意思办。至于条陈,圣意已经很明白,徐师傅遵照圣意拟票就是。皇上问及,就说浙江案办成这样,都是身为儿臣有负天恩,遗君父之忧,不忠不孝,有罪是人之罪,不要牵及实心用事臣下。”
三人相对凄然。
徐阶更是股酸楚涌上心头:“老臣知道该怎办,该怎说。王爷,正午祭拜列祖列宗,老臣就不能恭与。肃卿太岳,你们身为王府师傅参与拜祭吧。跪拜时代向列祖列宗请罪。”
张居正眼中有泪星,悄然拿起书案上赵贞吉谭纶那份奏疏装好,走过来双手递给徐阶。
徐阶接过奏疏又向裕王揖,转身迈出那步时竟然个趔趄。
羞不羞愧!”
赵贞吉是徐阶学生,谭纶是张居正挚友裕王心腹。这篙子扫下来,不只是徐阶,就连裕王张居正都十分难受尴尬。
徐阶闭上眼睛。
裕王也闭上眼睛。
张居正这时说话:“高大人责备是。不管有什难处,赵孟静那里是写过信,而且说明是徐阁老意思,他个字也没听,实难理解。谭子理为何也这样,他应该不久会给王爷个交代。”
高拱正在他身边急忙把扶住他:“阁老,高拱不才,有冒犯阁老处,阁老只当胡说八道就行。”
徐阶望望他,苦笑下:“坐在这个位子,就该受这个责备。太岳,你来搀把吧。”徐阶这时确已心身疲惫已极,下子显出老态。
张居正连忙过来搀住他另外只手臂,送他出书房门。
高拱站在门内心里也好不是滋味,回头慢慢望向裕王,更是惊。
裕王站在那里直淌泪。
“那就叫他们立刻明白回个话!”高拱望着裕王,“赵贞吉那里徐阁老要亲自写信,谭纶那里太岳要写信。*党未除,要是连海瑞都搭进去,这个官你们当下去,立刻辞职还乡!”
张居正:“如果真这样,跟高大人起还乡。”
“该辞职还乡当然是啊。”徐阶慢慢站起,“可有几件事还须禀告王爷交代二位。是江南织造局今年五十万匹丝绸是织不成,严阁老已经奏请让鄢懋卿南巡两淮盐税,为国敛财同时不知又有多少要流入他们私囊。老夫有负朝野之望不能扶正驱邪,但信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件事。至于肃卿叫给赵孟静写信,叫太岳给谭纶写信,愚以为都可不必。赵贞吉和谭纶要是连个海瑞都不保,他们也就连人都不要做。眼下倒是另外有个人们得保。”
三个人都望着他。
徐阶:“皇上已经下旨今日放高翰文出狱回翰林院复职。此人知浙江之事甚多,严家父子对他也是切齿痛恨。太岳,你兼着翰林院学士,可以多跟他交往,将来必有可用之处。现在皇上正在等们议出条陈,拟票呈上去。肃卿,你要还有什责备话,等回奏皇上再来受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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