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洪这声答得有些颤抖,紧接着他又试探地问道,“启奏主子万岁爷,都拿哪些人?”
嘉靖目光闪:“子时再说。”
陈洪:“是。奴才再启奏主子万岁爷,这件事奴才是否应该禀告吕公公。”
嘉靖沉默少顷,眯着眼望向陈洪:“这件事还要让吕芳知道吗?”
“是!”陈洪这声答得好是洪亮。接着他磕个响头,退到门边,转
“是。”陈洪从袖中掏出折约二指宽条陈,奉上去。
“谁条陈?”嘉靖手里拿着条陈,先问陈洪。
陈洪低下头:“回主子万岁爷,严阁老严嵩奏陈。”
嘉靖又深望他眼,急忙打开折着条陈看起来。
陈洪站在那里,浑身骨架都开始收紧。
初到正月十五他闭关清修半个月,祈来那场大雪。今年除初设那坛罗天大醮,从初二才开始闭关。今天申时该是他出关时候。
正如严嵩所料,往年逢单日是吕芳在精舍里伺候他,逢双日是陈洪在精舍里伺候他。今年由于除掉初那天拜醮,初二是吕芳当值,初三是陈洪当值,轮下来到初十五又是陈洪当值。这天也就是最要紧天。出关后嘉靖第道旨意便成决定无数人命运关键。
陈洪守在精舍那副条门外,便显得格外紧张也透着十分兴奋。他面前个紫铜鼎内檀香木在燃着明火,火上坐着把偌大紫铜水壶。只待里面铜磬声响,他便要提着热水,去给万岁爷温开手脚,熨热颜面。
“当”声,铜磬响!
陈洪激灵下,连忙提起那把紫铜壶,感觉到自己有些慌乱,又站在门口深吸口气慢慢吐出来,这才高声祝道:“奴才恭祝主子万岁爷出关!”祝罢,轻推开那扇门,拎着铜壶走进去。
果然,嘉靖将那个条陈狠狠地摔在地上:“好哇!欺天!”
陈洪扑地跪倒:“主子万岁爷千万不要动真气,伤仙体。”
嘉靖紧盯着他:“现在几时?”
陈洪:“回主子万岁爷,现在申时末酉时不到。”
嘉靖:“那离正月十六子时也就三个时辰。去,调集提刑司镇抚司人,分作三路,过正月十五散节,立刻拿人!”
紫铜壶里热水倒进架上金盆里,陈洪比吕芳年壮些,干这些活就显得更为麻利。只见他拿起块纯白淞江棉布面巾摊开浸到热水中,提起轻轻拧,拎到面巾里水恰好不滴下程度,双手握着疾步趋到蒲团上嘉靖面前,展开面巾包住嘉靖那双干柴般手,半松半紧地握着,这名之曰温手。如是这般,陈洪往来奔走,共用七块面巾将嘉靖拈十四天法指手终于温得松软。
他又提起铜壶里水倒进另外个金盆,拿起另外块更大纯白淞江棉布面巾浸到水中,轻轻拧,走到嘉靖面前双手奉过去。
嘉靖接过面巾,自己摊开,蒙上面部。此名之曰开面。
少顷,嘉靖将面巾递给他。陈洪接,放回金盆中。把紫铜壶里剩下热水倒入个银盆,端到嘉靖蒲团前地上,接着替他脱袜,捧起他脚放入热水里。
“正月初,那多人不给朕上贺表事有说法吗?”嘉靖双脚泡在热水里,金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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