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文却走到
桌边抱起那张琴囊：“走吧。”径自向门外走去。
芸娘眼里好感动，紧跟着他走出去。
张居正轻叹
声，跨出门去。
明代
三法司，真正管官衙门还属都察院。无论每年对各级*员考绩，还是监督各级衙门官风，都察院都有直接参劾权和纠察权。除左右都御史、副都御史，般御史那也是见官大三级。
今天是明嘉靖四十年正月十六，也就是真正新年伊始，每年这天卯时，六部九卿正副堂官和驻京御史照例都要来到这里，发领都察院对各部衙门*员上年考绩评定。这时大堂里已是纱帽攒攒，红袍耀眼。
张居正这已是第三次见到芸娘，对这个女人他虽然也曾经暗自惊艳，但对她经历却历来心存不屑，因此这时并不看她，只望向高翰文。
高翰文这时却出奇地冷漠：“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浙江！”
芸娘愕，碰下高翰文眼神，又低下眼去，怔在那里。
张居正接言，声音显出强硬：“去哪里都不行，只能去浙江！”
高翰文定定地望着他。
读书误，做什
也比做官好。只是现在落得个有家难归，有国难投，这却是没有想到。”
张居正也站起来：“怎，家也回不去？”
高翰文：“样罪名，‘纳妓为妻’。家父家母已经传过话来，生不许进高家门，死不许葬高家坟。回不去。”
张居正也黯然，想想，又望向他：“这倒是
们也没想到。墨卿，上意却是要将你遣返原籍。”
高翰文：“张大人如果真愿意给晚生留线生机，就请去掉这句话，不要把送回原籍。”
与往年不同是，今天来人阵营都十分分明。叶镗万寀领着群*员站在左边，还有另群*员站在右边，谁也不看谁，大堂里片沉寂。
还有点与往年截然不同，今天第个说话并不是都察院都御史，而是高拱。他站在都御史身边，望着站在两侧正副堂官们：“诸位大人也许有些已经知道，也
张居正掠眼芸娘，很快又望向高翰文，声音缓和些：“得失从来两难。桃源芳草，远离庙堂，墨卿，但愿这是你福分。”
高翰文默在那里，芸娘怯怯地抬起目光望向他。
张居正：“不能再耽搁，送你们走。”说着亲自走到前厅门边，替他们开门。
芸娘连忙拎起包袱，又抱起那张琴囊。
高翰文目光立刻望向那张琴囊，芸娘从他瞳仁中似乎又望见隐隐闪出火苗，颤下，将那张琴囊慢慢放回到桌上，只拎着包袱走到高翰文身边。
张居正立刻答道：“可以去掉这句话。但你到哪里去？”
高翰文：“浪迹天涯吧。”
张居正脸肃然：“那不行。张真人真经那件事，有人还不会死心。你和尊夫人去到哪里都牵动着朝局。听安排，那就去浙江。赵贞吉谭纶他们都在那里，你们去那里安全。”
说到这时，芸娘换上行装，披着件挡寒斗篷，拎着个包袱，怀里还抱着张用布囊套着琴，从前厅后门出来。
芸娘放下包袱，又放下琴囊，向张居正深深福：“多谢张大人保全，们愿意去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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