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部替皇上修宫修观款项怎办?都七月……”徐璠依然惦记着他那份天大差使。
“这事不再各部合议!”徐阶对他就没有好颜色,“你和孟静都回各自部衙去。这笔款子如何再分配,由内阁来议,和李阁老高阁员重新拟票。”
徐璠和赵贞吉立刻答道:“是。”
“们今天也不议!”
李春芳无泪,只从袖中掏出手绢揩眼。赵贞吉和徐璠自然更能感同徐阶身受,也跟着流泪。
“那今天就不议!”高拱直接用手抹掉眼泪,“李时珍就在裕王爷府里,这就去,立刻带他进宫,拼着龙颜震怒,也要奏请皇上让李先生给他施医!”
“今天不行。”徐阶摇下头,“去,也进不宫。”
高拱:“那就找吕公公,让他领李时珍进宫。这个时候他比们更明白圣体堪忧。”
徐阶痛苦地又摇摇头,语气更加沉重:“肃卿呀,冯保为什被逐出王府,你现在还没想明白吗?”
笔墨现在这里,赵大人,和你这就带头上疏,你敢不敢!”
赵贞吉向理学自居,其实早就“权”多于“经”,偏又放不下理学架子,这时被高拱逼,那张脸立时红:“只要于事有补,高大人忧国,跟上就是。”
“不是负气时候。”徐阶面忧重重,立刻打断他们争执,“眼下谁都不能上疏,句话也不能说。”
高拱已然热血沸腾:“就为自保,还是为什!”
“为大明千秋万代!”徐阶语气也加重,“你们既然都说海瑞那件事,就明说吧。离宫时候,皇上已然下旨,命裕王将海瑞在六必居写那几句话立刻抄写刻匾挂到六必居去,并且断言,海瑞是诚何心,们这些人是诚何心只有裕王知道!”
也不是想不明白,性情乱则心智蒙,高拱直在激动之中,被徐阶这句话点,才想到吕芳也受到皇上猜忌。立时闭紧眼坐到椅子上,再不吭声。
“忧君忧民,皆同此心。”徐阶做结论,“这几天要通告各部,约束属吏,大家皆要以国事为重,不许上疏,更不许私下妄议朝事。孟静。”
赵贞吉立刻躬下身子:“弟子在。”
徐阶:“你管着户部。那个海瑞已被锦衣卫看着。倘若明天他还能到户部报到,你跟他好好谈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才具要用到本分上。”
赵贞吉:“师相放心,弟子明白。”
所有人听都是怔,高拱也是怔。
“同时,冯保也被逐出裕王府遣发朝天观!”说到这里徐阶动感情,“谁不知道冯保在裕王府是世子大伴。世子才五岁,孩童何辜?肃卿,你这样朝廷大臣走个还有个,可皇上现在只有个儿子个孙子!你可以豁出去争,但总不能动摇大明根基吧!”
高拱这才知道,嘉靖竿子扫下来,竟不惜伤到自己儿子和孙子身上,立时变脸色,怔默在那里。
“忝列首辅,如何不想既为君父分忧,又为天下着想。”徐阶此时语调已十分哀伤,“上午奏对也就个时辰,皇上就发两次病,后次几乎昏厥,圣、圣体已经……堪忧!”眶中泪花随之闪出来。
高拱本是性情中人,先是震惊,接着泪花跟着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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