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立刻举起手在自己依然红肿脸上响亮地扇掌,接着还要扇。
“罢。”嘉靖叫住他。
陈洪趴下去。
嘉靖:“朱熹说过,万事都有个理。老十三怎就能到朕身前来当差?都因当初那个海瑞救他。他要是今天连海瑞都不认,
嘉靖站起,慢慢走到蒲团前盘腿坐下。
精舍门口出现陈洪身影:“启奏主子万岁爷,镇抚司那几个奴才都责罚,现在他们自己来给主子万岁爷请罪。”
嘉靖:“进来,都进来。”
“进去吧。”陈洪在前面领着,第个是光着上身朱七,第二个是光着上身齐大柱,最后是光着上身刘二。
陈洪向嘉靖磕个头站起在他身侧站定。
嘉靖:“跟朕大半辈子,带着这个,可保你下半辈子平安。”
“奴才……”说这两个字吕芳哽住,好久才咽下那口眼泪,“能伺候主子这四十来年……奴才知足……”
“拿去吧。”嘉靖不再看他,径自走到帷幔里龙床上自己侧着身躺下来。
吕芳转过身,面对嘉靖躺着背影磕三个响头,这才站起,慢慢走到御案前双手捧起那道符,低头走出精舍门。
嘉靖面朝床里躺着,眼睛睁着,眼角边这时竟也滴着泪。突然他听到精舍外大殿内声音。
夸句,“知恩图报,你这番话还真难倒。七爷,你是他师傅,你说怎处治?”
朱七只好答话:“如果万岁爷没有说砍们头,按家法,刘二该廷杖二十,齐大柱该廷杖四十,该领杖八十!”
“那就按家法行事吧。”陈洪目光望向左边前排几个提刑司头目,“活该怎做你们知道。把皮肉打烂些,再送给万岁爷看。让主子万岁爷消气。明白吗?”
神坛前烛火都点着,精舍里该点灯笼也都点亮,片通明。
嘉靖不知何时又穿上那件绣满《道德经》袍子,在神坛拜垫上跪下去,拜三拜,跪在那里,手拈法指,口中念念有词。
朱七领着齐大柱刘二艰难地跪下,双手撑着地磕个头,又双手撑着地,跪着转过身子,将背部亮向嘉靖。
三个人后背都已血肉模糊!
“唉!”嘉靖这口气叹得好长,“‘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朕也有过啊!”
陈洪扑通跪下:“主子万岁爷这样说,奴才这就自领廷杖。”
嘉靖:“你是该想想自己过错。朕叫你跟他们打个招呼,也没叫你把人打成这样。”
是吕芳声音:“陈公公,主子万岁爷全拜托你。给你磕头。”
嘉靖翻身坐起。
外面立刻传来陈洪声音:“折杀奴才!伺候主子是奴才天职,老祖宗千万别折奴才寿!”
接着是两个人磕头声音。
再接着便沉寂。显然吕芳已经走出殿门。
吕芳跪在他那尊蒲团边上,紧紧地趴着动不动。
嘉靖念咒毕,站起来,走到御案前,拿起朱砂笔,在朱砂盒里蘸饱朱砂,接着在张黄裱纸上疾画起来——道奇形怪状符画出来!
嘉靖搁下笔,望着那道符,好阵沉默。
那符上朱砂很快干,嘉靖双手捧起:“吕芳。”
“奴、奴才在。”吕芳依然趴着,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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