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珍:“正是。因此你必要顾及两点:是太夫人嫂夫人。建文帝时,方孝孺为博个忠名,牵连十族,八百余亲人友人无辜而死,窃所不取。干这件事不能危及高堂老母和怀有身孕妻子。不是不想尽力,你知道平生大愿便是要重修《本草纲目》,行程万里漂泊无定。因此能做也只是将太夫人和嫂夫人及早带离京城,今后能照看她们只有拜托王用汲。因此你上疏前定要想个办法让他脱掉干系,不要把他牵连进来。”
海瑞重重地点下头:“还有哪点必须顾及?”
李时珍:“便是裕王。和裕王相交多年,深知他是个本性仁厚敬贤爱民之人,大明朝若想改前非,君臣共治,只有裕王能够做得到。这道疏上,皇上必然猜忌你是受人指使。你当初就是裕王举荐人,倘若皇上猜忌到裕王便坏根本大事!因此你在上这道奏疏前不能再跟任何人往来,在奏疏中更不能牵及裕王,也不能牵及任何人,要让皇上真正知道你是无党无私!”
海瑞肃然起敬,坐直身子双手拱:“谨受教!”
群臣不上贺表,皇上不愿搬迁,君臣关系虽不言已如仇雠,也已经近似水火。裕王得到这个消息端忧心如焚,半夜里带着
至今日已历十帝,尤以当今皇上为甚!二十余年不上朝,名为玄修,暗操独治。外用严党,内用宦奴,意搜刮天下民财。多少科甲出身*员,有良知拼命去争,都丢命。无良知*员干脆逢君之恶,顺谀皇上。皇室大贪,他们小贪,上下心刮尽天下民财,可怜大明百姓苦上加苦,有多少死于苛政,有多少死于饥寒!”
说到这里海瑞喉头哽住。
李时珍望着他也已然义愤之色激动于表。
海瑞咽口泪水:“这次去大兴,天子脚下,新年之时,饥寒而死百姓倒满大雪之中!地方官视若无睹,近在咫尺京官也不闻不问,内阁和户部不得已拨去些军粮也是虚应故事,还再嘱咐,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以免败皇上乔迁喜兴!皇城之下尤然如此,普天之下还不知有多少涂炭之生灵!在大兴这几天所能做也只是救人算人,当着那些没有心肝人,哭都没得地方去哭。先生生治病救人,们这些吃朝廷俸禄人却只能看着百姓在眼前个个死去……”说到这里,向硬如铁石海瑞已经泪流满面,吞咽起来。
李时珍也是个硬如铁石人,这时也已经热泪盈眶。
两人相对伤感阵,各人又都揩去眼泪。
李时珍:“上疏吧!就算不能为天下苍生普降甘霖,也要在大明朝万马齐喑朝野响他记惊雷!”
海瑞两眼闪出光来:“如何上疏,正要听先生见解!”
李时珍:“见解你自己已经有。刚峰兄,真要上这道疏,就要直指病根!如果像以往那些大臣,虽然上疏,却心存顾忌,只论事不论人,只骂臣不骂君,就不如不上。要痛斥便痛斥人独治,要谏言就谏言君臣共治!千古文章,纵然不能让当今皇上翻然悔悟,也能让另人翻然心惊,大明朝如再以天下奉人,便亡国有日,天下必反!刚峰兄,能做到这点你便有大功德于天下。知道说是谁吗?”
海瑞:“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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