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寿佛!”直看着铜壶木刻黄锦高诵声,“离吉时还差半刻钟呢。”
嘉靖接过那份贺表拿在手中定定地看着,陈洪站起来准备接回那份贺表放到御案那堆贺表上去。
嘉靖却没有给他,刷地撕开封口,抽出里面厚厚那叠纸注目看过去。
“治安疏”三个标题大字刷地扎进他眼中——“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
谁也没有看到,谁也不会想到,海瑞上并不是什贺表,而是被后世称为“天下第疏”道前无古人直斥君非谏疏!
陈洪从精舍那边向殿门走过来,又跨出殿门,直望徐阶:“阁老,怎回事?怎会是那个海瑞没有上贺表?赵贞吉差使是怎当?吉时前他那份贺表没有来,你就等着挨赏吧!”
徐阶知他急,自己也急,并不吭声。
高拱却抬起头:“陈公公,海瑞贺表赵贞吉已经去催。你似乎不应该这样子同阁老说话!”
陈洪跺下脚:“这时候不跟你抬杠!要真是今天还起不驾,就不是怎样说话。”
“来!”殿坪那头传来个太监又惊又喜呼声!
?”那个“都”字说得特别重。
陈洪稍愣下,只好回道:“什事都瞒不过主子法眼。确实还差份贺表,听说是那个官今天才当差回京,现在正在赶写,赵贞吉亲自去取,马上就会送来。”
嘉靖听脸上并无不悦之色:“赵贞吉当差还是称职。”
陈洪:“回主子万岁爷,这次从裕王爷开始,内阁和六部九卿当差都是称职。”
“都称职就好。”嘉靖漫声说道。越是这个时候,嘉靖越是心细如发,份份地看着那些贺表上名字,看完最后份,望向陈洪:“你刚才跟朕说只有个今天当差回京*员在赶写贺表。海瑞去哪里当差?”
个字个字看下去,嘉靖脸色陡地变!治安疏上那些工楷,笔画已经不是文字,而像把把锥子从他眼中直刺向五脏六腑:“……自陛下登基初年,亦有之而未甚也。今赋役增常,万方则效……天下因即陛下……曰:嘉靖嘉靖,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嘉靖已然面色铁青,两眼充血,却咬着牙接着往下看去。终于,那句使他直深埋在心底唯恐后世史书写
陈洪倏地望去。
徐阶等人也都回头望去。
赵贞吉捧着海瑞那道“贺表”气喘吁吁地奔来!
所有人都长出口气。
“到齐!”陈洪笑着奔进精舍,跪在嘉靖蒲团前双手高举着那份贺表,“主子,普天同庆,海瑞这份贺表也呈上来!”
陈洪怔:“主、主子,奴才也是听内阁人讲,并不知道是什海瑞没有呈上贺表。”
嘉靖目光刺向他:“六必居题字那个差使不是司礼监派人在盯吗?海瑞是谁你不知道?”
陈洪跪下,在自己脸上赏掌:“奴才失职!奴才立刻去查,立刻去催。”说着慌忙爬起退出去。
殿内铜壶滴漏声似乎更响!
跪在石阶上徐阶已经露出焦容,他身旁李春芳也露出着急神色,只有高拱还是那副石头般面孔,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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