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你陪着世子去。世子要是做到
，就把那个海瑞带到这里来。”
黄锦：“奴才遵旨。世子爷，咱们走吧。”答着拉起世子。
“听。”嘉靖又叫住他，“叫陈洪告诉朱七和齐大柱，海瑞由他们俩带来，不许让旁人知道。”
黄锦：“奴才明白。”
突然传旨意，所有人都回避，偌大
殿外大坪空荡荡没有
个人影。只有刚刚从海子边放神龟回来黄锦牵着世子站在大殿门外石阶上，望着大坪远方宫门。
嘉靖慢慢望向跪在自己脚旁小孙子：“‘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人人心里都想朕赦那个海瑞，人人都不敢说，只有朕孙子个人敢说。朱翊钧。”
世子抬起头：“皇爷爷。”
嘉靖：“皇爷爷跟你打个赌，你要是做到，皇爷爷便赦免那个海瑞。”
世子偷偷地望向父亲。
嘉靖：“不要看你父王，他没这个胆。”
锦都望向嘉靖，等着即将显出龙颜悦。
可他们没有等来嘉靖喜悦，见到只是他茫然目光和沉思神情。
他们听不到，嘉靖耳边正响起个声音，是海瑞在诏狱里那段话声音：“汉文帝不尊孔孟崇尚黄老之道，无为而治……犹有亲民近民之美，以百姓之心为心，与民休养生息……当今皇上以人之心夺万民之心，无举与民休养生息……不如汉文帝远甚！”
——最失望是世子，孩童心性，这时虽也有些害怕，还是忍不住脱口说出来：“皇爷爷，臣说得不对吗……”
嘉靖从沉思中省过来，发现几个人失望神态，也不想扫他们孝心，强笑下：“朕孙子说得对。朱翊钧，你给皇爷爷敬献这
难得祥瑞，皇爷爷该怎赏你？”
“来！”孩子眼尖，世子好远就看见宫门外陈洪在前面飞快地走着，后面紧跟着顶被封得严严实实抬舆，禁不住轻声叫出来。
黄锦做个噤声手势，世子便不再吭声，直盯着渐渐抬近宫门那顶抬舆。
明制，亲王或老病大臣有特旨可以赏紫禁城乘双人抬舆。所谓双人抬舆，不过把特制椅子，靠背和两侧用整块木板封实，只前方空着让人便于乘坐，雨雪天还允许在上面加覆盖，前面加挡帘，两根竹竿从椅子两侧穿过，由两人或手或肩抬扛而行。嘉靖二十年嘉靖帝搬进西苑，紫禁城赏乘双人抬舆便变成西苑赏乘双人抬舆。严嵩任首辅，从七十到八十就曾经十二年享有这种待遇。现在除裕王，连徐阶都
世子又望向嘉靖。
嘉靖：“朕叫他们把这只龟抬到海子边去，你敢不敢亲手把它放生？”
世子：“回皇爷爷话，臣敢。”
嘉靖：“黄锦。”
黄锦：“奴才在。”
世子：“回皇爷爷话，皇爷爷不要赏臣，要赏就赏那个海瑞，把他放出来吧！”
谁都没想到世子突然说出这句不知天高地厚话来，裕王脸色立刻变：“休得妄言！”
这些天来直宠辱不惊黄锦也突然紧张起来。
嘉靖脸上这时却没有任何表情。
明明说好，要想办法让皇爷爷赦免海瑞，自己说，怎又错？世子见到大人们神色这才也害怕，慢慢地从绣墩上滑下来，在皇爷爷面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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