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低下头,却依然执著地说道:“回王爷,臣说就是直言,皇上、王爷、世子就是大明江山山,群臣和百姓才是大明江山江。”
嘉靖平生就喜欢在文字上游戏群臣,谜底却永远捏在自己手里,几十年来从就没有个臣下不在他设定谜底里绕室彷徨,也从来没有个臣下不遵从他谜底契合圣心,他自己也就直在自己设定谜底里游刃有余其乐无穷。想好今天来就要将这个海瑞圈在谜底里借此完成他这生需要猜破最后谜。这时见海瑞跟自己过上招,“乾上乾下”合成乾卦就在今日,那股心气更是蓬勃起来,也不急于驳他,而是又慢慢望向儿子和孙子:“你们以为他说得对吗?”
裕王当然以为他说得对,但这时只能微低着头:“儿臣愚钝,只能请父皇训导。”
嘉靖不看他,只望着世子:“朱翊钧,你以为他说得对吗?如实回话。”
世子望着嘉靖:“皇爷爷,臣觉着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谕,上司来,另外两个官都在他两边跪下,他却站着,不愿下跪,中间高两边低就像个笔架,由此博得这个美名,可见此人从来就爱犯上。”
海瑞:“回陛下,臣要真能做个笔架,也为让大明朝书写丹青,不为犯上。”
“你不是笔架,也做不笔架。”嘉靖神态突然间又严厉,“你现在抬头看看,坐在你前面三个人像什?”
海瑞慢慢抬起头,但见嘉靖高坐在正中,裕王和世子低坐在两边,很快他就明白嘉靖意思,他们祖孙三人才是大明朝笔架,时沉默在那里。
嘉靖:“看不出吗?世子,你说朕祖孙三人坐在这里像什,告诉他。”
“似是而非!”嘉靖立刻断言,“刘禹锡有诗云:‘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是郎意,水流无限是侬愁。’你嘴上说朕和裕王世子是大明朝山,群臣百姓是大明朝江,江水滔滔拍山而去,江和山又有什关系?”
海瑞怔住,想想只好答道:“是。臣比方是不甚恰当。”
裕王见海瑞如此回答,心中暗觉宽。
世子见皇爷爷番话便把海瑞问住,不觉也兴奋起来,满眼佩服地望着嘉靖。
嘉靖:“‘天下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就凭你,读些高头讲章,学你家乡人丘浚些理学讲义,就来妄谈天下大事,指点江山社稷!你岂止这个比方不恰当,在奏疏里妄谈尧舜禹汤,妄谈汉文帝、汉宣帝、汉光武,还妄谈唐太宗、唐宪宗、
世子天生聪颖,何况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当然明白,当即答道:“回皇爷爷话,们祖孙三人坐在这里才像个笔架。”
“听见吗?”嘉靖立刻望向海瑞,“世子话你以为然否?”
海瑞却答道:“回陛下,臣眼里看见不是笔架,而是大明江山个‘山’字。”
当着面,句话就顶回祖孙二人意思,而这句话还如此正大堂皇,无法驳回。
心里暗急是裕王,为不激怒嘉靖,立刻接言:“海瑞!到这个时候你还如此自以为是!既说大明江山,又说皇上与们只是个‘山’字,那‘江’是谁?江山也是可以分开来说吗?读书不通,仅凭个直字管什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