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低调小木门,点上根红河,心里念起个名字。
你看,如果不是命运捉弄,们应该也有个小小女儿蹲在膝边,听你给她讲故事吧。
背后,路平讲故事声音若隐若现。
“那只猴子跪在马前,人啊,你怎会怀疑真心,忍却委屈地追随在你身边,到头来,你却这轻易地放离去,如果心是石头做,那你心是什做……”
在门外听着另个门外故事,将手抄进兜儿里,跳会儿踢踏舞。孩子妈妈来接她,在门口拦住她不让进,说:“你听。”“八戒,你不要再说,会回去,但不是现在,要晚两天才行……心里面还在难受哦,等难受再减少那点点,立马就出发。只要他肯让回去
她冲着路平脑袋张开爪子,伸出两只胳膊,路平以为她要索取个拥抱,刚也想伸手去抱她,忽然意识到什,还没来得及提醒……说时迟那时快,孩子两只爪子“啪”声同时贴在路平脸上,估计力道很大,路平斗鸡眼下,愣住。
小女儿两只手掌夹着路平胡子拉碴脸,端详下,扭头问:
“大驴?”路平脸瘦长……小孩子旦来劲儿,是怎哄都不肯再唱歌。和路平折
腾半天,喂她吃薯片姜片香蕉片鱿鱼丝……就差请她喝点儿啤酒—结果人家还是不唱,光闷着头吃。恨得只挠头,头皮屑掉肩。“到底怎样才肯唱啊,恩公?!”指着路平问,“如果让你骑大驴话,你唱吗?”路平立马把她面前零食划拉划拉抱走,慌慌张张地很愤怒地往厨房躲。揪着裤腿儿把他拽回来。小女儿嘎巴嘎巴地嚼完香蕉片儿,终于开金口:“要听故事……”好!吃饱喝足要听故事是吧,听故事就肯唱歌是吧,等着,爹来!拽过来个墩子,盘腿坐:“话说,六祖慧能在承接衣钵后,为躲避追杀,路隐姓埋名迤逦南下……”小女儿拿香蕉片儿捂住耳朵眼儿:“不听不听,不听这个。”扭头求助路平,他居然在啃指甲!路平道:“大冰,他们说你少根筋,本来还不太信……”
他琢磨下,坐在墩子上,幽幽地开口:“他没爸也没妈,有天,忽然从石头里蹦出来,身铁毛,哎哟,是个猴儿!这个猴儿太不起,它光着屁股,打死只狗熊,然后它有皮裤穿。”
小女儿停止咀嚼。
“这只猴儿遇见其他大帮猴儿,它领着它们找到个很大很大洞,洞口有条从上到下淌河,它们在里面建个游乐场,还可以做饭吃,还可以想聊什就聊什,般人根本不知道里面住着群特别开心猴儿……”
那个故事讲得好长,那只厉害猴子掀桌子打公务员,被压在巨山下。有个骑马人救他,给他戴上金箍。他又迷惑又开心,他没得选择。于是违心地跟着那人走向西方,边走边想,切会好,会好吧……
路平越讲越进入状态,语调开始抑扬顿挫,手势越来越多,西安口音也越来越重。小女儿捧着脸,听得入神,手指上点心渣子粘脸腮。
冬阳西斜,道黄色光斑铺在小酒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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