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说:“姜放这多,这哪儿是汤啊……”
是老路,这不是汤。不过碗似曾相识回忆而已。
不喝拉倒,哦,兄弟,你不喝也不喝,咱都不喝啦。走马江湖过客,驻足丽江浪子,那些铭心苦涩或回甘,谁他妈愿意再度端起,再度真心咽下。
谁没点儿难过往昔,谁没有几段锥心回忆。
貌似恣意生长们,实则精进在条寻觅幸福路上,在找到句号之前,不停地经历着顿号逗号惊叹号省略号……
眉头。
想是懂他。每当他唱起这首歌时候,会停下敲鼓,安静看着他侧面。看着那些咬肌、那些青筋、那些粗劣歌词从他嘴里掉下来。有种难过,难得难以诉说,这首歌是他唯泄洪堤口。
在这个故事中,路平不是狱卒,但菲菲定是逃狱者。她叛逃东西,叫宿命。
菲菲如履薄冰生命置身在只巨大沙漏中,沙子不急不缓地从上往下流着,沙沙作响,永远在提醒着她时日无多。对于这种钝刀割肉感觉,她恐惧也不服气。她偶尔也曾屈服盲从,听着沙子响声默默出神,默默煲着汤。偶尔,她会决绝叛逃,搅起沙尘飞扬迷伤周遭众人目光。
若你是她,你又当如何面对?
百转千回,轰轰烈烈,走马灯样各色故事,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往昔。
可这,兄弟,不都过去,这不是都会过去。
如果所有这切故事全都没有遗憾话,那这场青春还有什意思呢?
菲菲最终叛逃成功,奇迹般地重获颗稳健跳动心。她也奇迹般地屏蔽掉关于那个旧世界诸多剧情桥段。重生菲菲,活泼地跳跃在没有逻辑性记忆碎片上,现在她煲汤时还会出神吗?应该不会吧。这应该算是某种次第解脱吧,真是有趣娑婆大梦,有趣因缘具足。
至于路平,从未安慰过他,只在次微醺后拍着手鼓即兴对他唱过首歌:
老路老路兄弟/你这个只会唱歌傻瓜/自始至终角色/只是只黯淡空酒瓶子/你没做错什/但这个世界有只翻转沙漏魔爪/对于前世面色苍白她/你也隶属于那恐怖沙漏部分啊/对于今生面色红润她/你不过是个背影模糊路人甲啊/老路老路啊/指着你鼻子说这番话/谁让你是个理应没心没肺浪子/谁让你选择在月光下青石板上晾晒寒冷年华/谁让远方不够远信心不够大/谁让这个独角戏需要个背影模糊路人甲……
后来,路平结婚生子修成正果,但从不喝汤,他像不喝白开水样抵触喝汤。
大冰小屋曾经卖过年广东汤,号称可以暖手暖心。很多人慕名来喝,甚至从傍晚就蹲在炭火旁等。他却从不染指,给他盛碗他也不喝,只是摆在面前笑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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