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
到三点，高伸就会自觉地退到走廊上等待。护士们会利用这段时间替邦子检查导尿管，帮她翻身换姿势。这样做完全是为
防止某个固定
部位受到长时间压迫。可是今天她们似乎姗姗来迟。
正当高伸出神地看着天比天委顿起来妻子时，位年轻护士走进来。
“野中医生请您过去。
最近，高伸无论在什
时间见到妻子，都是开朗地问候声早上好，但是今天他显得顾虑重重。尽管妻子看似睡相沉稳，可是脸上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双颊瘦削，下巴塌陷，嘴角皮肤松垮。虽然还有微弱喘息，可是有气无力，让人怀疑似乎立刻就会停止呼吸。
“喂……”高伸拖过张圆凳，在床边坐下，对妻子低声细语，“你近来精神可不大好呀！”
妻子眼角濡湿，还沾着眼屎，高伸用纱布轻轻地替她揩干净。
“你可不能因为容子终于嫁人，就自
松懈噢！们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你定要加油啊！”
以前，高伸在妻子枕边细语时总满怀期待，希望她能够忽然睁开眼来。可是他现在已经忧心如焚，因为妻子连保持正常呼吸都在拼尽全力。
“那怎会？”
“浩平说，他过几天也要去探视。”
三天后，浩平果然如约去医院探视岳母，那天，高伸回到家，就听到留言讯息，让他给女儿新家回个电话，他拿起电话打过去，正巧是浩平接听。
“今天去看望岳母。”浩平刚说完这句话，就急切地询问道，“岳母怎会衰弱得那快呢？”
对医学窍不通高伸被问得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能去医院探视。正因为如此，母亲变化，在她眼中才会显得格外突兀。当天晚上，她就致电高伸。
“妈妈萎缩得太快，是不是有什地方不适呀？”
“们已经咨询过护士，她们说切正常。”
“可是，妈妈正在点点地消失呀！”
容子说没错，妻子目前状况确实让人有种日益萎缩、渐渐消失之感。
“还在吃饭吧？”
营养是通过输液方式供给，可是高伸不知道具体底细。
“不加油可不行啊！”
高伸看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时，野中医生如果腾出空话，应该派护士来请他，可是现在迟迟不见有所动静。
高伸继续陪伴在妻子身边，他忽然想起，下午给妻子变换体位时间到。
“总觉得这种衰弱速度不太正常。医生还在按时定量地提供营养液吗？”
最近，看起来好像还是在利用锁骨附近静脉往体内输送营养液，但是具体情况高伸并不清楚。
翌日，在与浩平对谈促动下，高伸去医院拜会野中医生。
约定见面时间是下午三点，高伸提前赶到，就先去病房。阳光经百叶窗过滤，减弱威力，妻子在病房里睡得正香。
“早啊！”
“您再去找野中医生问问看吧……”
高伸也正有去咨询意思，只是近来忙于岁末商品促销计划，还没抽出空去医院。
“结婚那天，妈妈脸色还挺红润，并且还能睁开眼睛看呢！可是……”
和当时情形比较，这个月差异自然不言而喻。
“是不是因为和妈妈聊得时间太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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