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伸跟僧众商量完七七具体安排后,毕恭毕敬地送走他们。顿时,房间里坐席变得宽敞起来。
祭坛还保留着葬礼时痕迹,供奉着各色鲜花及各类果品。
现在葬礼已经结束,但是回顾整个过程,令高伸印象最深、最为惊诧莫过于殡葬公司人,他们行事之利落,流程之紧凑,简直就是在用固定模板生搬硬套。
“咱们简直就是在他们指挥棒下行事!”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本来就是份工作而已,也无可厚非。”
虽然十月即将过半,但天气还是暖洋洋,连大衣都不需要穿。
周前,妻子亡故那天,云雾低垂,寒气逼人。而今天,天空却扫阴霾,显得暖意融融。
尽管和往年相比,近几日气温,时而偏高,时而走低,但是日光确实是天短似天。
头七这天,高伸只通知包括高圆寺姨妈在内近亲属到场。下午六点,寺院僧人被请到家里来诵经。诵经开始时,屋外已经暮色沉沉。
祭坛就设在楼里间,供奉着骨灰盒与遗像。遗像上妻子身着碎花连衣裙,脸微微侧向边,正露出盈盈笑意。这张照片是大约年前秋季,妻子和几个要好朋友到箱根写生旅游时拍摄。
头七这天,大家话题很自然地落到守灵和葬礼上面。在这期间,令高伸最为欣慰是前来吊唁宾客络绎不绝。这其中当然也有些是碍于情面,但绝大多数宾客都是真正喜欢邦子且交情深厚朋友。其中,左邻右舍自不必说,就连妻子高中及大学时代同学,甚至还有合唱队、写生班伙伴,闻讯后也纷纷专程赶来替她送行。
高伸再次感受到,妻子因为性格活泼外向、交际面广而深受大家爱戴。
唯有件事情令高伸颇感吃力。那就是每当大家坐定闲聊时,必定将话题点落在妻子病情上。
同龄友人猝然离世,大家自然很想知道原因。可是非要将妻子死亡经过和盘托出,对高伸来说确实是种煎熬。他理所当然地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由于妻子去世前曾与病魔斗争过较长时间,所以宾客当中甚至有人认为,她是因为脑出血,或者是脑血栓病倒,所以他们想当然地询问道“你太太血压蛮高吧”时,高伸常常哭笑不得、苦于应对。
客人诚心诚意地赶来吊唁,自己怎好满嘴谎话
高伸每每看到这张照片,就会联想起妻子辞世前,他在梦中见到妻子笑脸。他总觉得妻子这张照片上模样像极梦中画面。
他就那痴痴地凝望着遗像,倾听着经文。诵经完毕,他叫简单外卖,和大家起吃晚饭。
妻子去世已经整整六天,老实说,高伸忙得根本没时间去思念、去悲伤。起初,从守灵夜到举行葬礼那三四天,他要张罗各种传统仪式,接待各路前来吊唁宾客。直到昨天,送走远道赶来奔丧亲友,他才好不容易喘口气。当然,到此只不过是第阶段罢。接下来,他还要递交各式各样与妻子辞世相关文件和说明,安放骨灰,分赠遗物,等等。
这切都需要和孩子们以及高圆寺姨妈商量着来办。
总之,丧妻之痛、侵皮蚀骨寂寞,似乎在接下来日子才会点滴、慢慢地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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