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高准声音和他高调外表不同,很低沉,被他问话,方炽有时会有种飘飘然舒畅感。
“比如印象最深刻,经常想起。”
高准眉头动动,应该是想到什:“有次……”他有些扭捏:“大概七八岁时候,院子里有个孩子笑话没爸爸,打他,
“?”高准时不知从何说起,想想,便顺着方炽关于家庭思路说下去:“很小爸妈就分开,妈……是个很严厉人,她告诉活着只有条路,就是做人上人。”
方炽追问:“什是人上人?”
“就是做最好。”
“你是完美主义者?”
高准毫不犹豫:“对,觉得好东西都是完美无瑕,”说到这儿,他有些失落,担心这种失落被方炽发现,他马上说:“妈总是让做个真正男人,做给爸看。”
有义务报警。”
高准并没作罢,相反进步探究:“如果只是幻想犯罪,还没实施呢?”他眨下眼,有意把自己伪装得漫不经心:“或者,是受害者呢?”
方炽洞穿他小伎俩,“受害者”,这个反常词汇引起他注意:“那会保密,”他把握得发热笔递给他:“高先生,给你是份简单阿德勒问卷,请你填下。”
高准若有所思地展开那张纸,上面有二十几个问题,都是关于童年经历,他没什迟疑,提笔就写。方炽看着他弯曲脖颈,那个分寸,那个弧度,十分漂亮,他想起他上次对安全距离过激反应,忽然想做个试验,个关于身体应激试验。
他微微向他靠近,猝不及防地,往他左边鬓角摸把,蜻蜓点水般,可就这下,签字笔从高准手里掉落,为躲避,他整个人朝相反方向歪过去,眼看要摔倒,方炽手快把他捞住,用副早有预谋惊讶神情:“你头发上有东西,只是想帮你拿掉。”
方炽又问:“什是真正男人?”
“就是强壮,有经济实力,对女人好,”说着他笑起来:“可你看个子不高,但后两点都做到。”
“对你来说,做真正男人很重要吗?”
高准认真思考:“应该是吧,小时候爱哭,妈总让憋回去,她说,真正男人别像个女人……”
突然他停下来,不说。方炽疑惑地注视他,看着他丰密睫毛在落日橙色余晖中颤动,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他并不在意,他猜高准大概是陷入童年时某些回忆:“高先生,关于你童年,能不能随便回忆幅画面?”
高准吓坏,瞪着他半天,面红耳赤:“对不起……”
“没关系,”方炽放开他,“被害者”,他更肯定这个词真实性:“问卷填完吗,看看。”
高准松松领带,把纸递给他,这个过程他缩着手,似乎生怕和方炽有肢体接触:“小时候事和治疗失眠有关吗?”
当然没关系,方炽想,他只是通过这个环节进步探索他个性:“当然有关,”他边看问卷边说:“你是独生子,单亲家庭,未婚,这都是造成焦虑高危因素。”
高准显然没从惊吓中缓过神,咬着薄唇,两手紧抓衣袖,指尖泛青,方炽收起问卷,拾起笔:“高先生,接下来能不能跟讲讲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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