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姑娘推门进来,扫他眼,象征性地挥挥手,算是打招呼,她说:奇怪咧,你怎天天吃比萨?
然后就这认识。
他成椰子姑娘生活中个略显奇怪熟人。
椰子姑娘不常去比萨店,他们偶尔遇见,偶尔聊聊天。他发现椰子姑娘远没有她自己表现出来那凶,而且近距离看,她皮肤好得要命,当真会发光。他和椰子姑娘面对面时,
她今天穿是水红色裙子,整个人像根刚洗干净小水萝卜样。他舍不得拔开眼睛,心里反复滚屏着句字幕:怎这好看?怎这好看?……姑娘捡完硬币,好像不经意间扫他眼。
他条件反射样喊出声来:没看!
喊完之后,他发现自己两只手擎在耳畔,摆出是副投降姿态,怎搞,怎会这紧张?
姑娘眯起眼,拤着腰慢慢走过来,她淡定地坐到他面前,很认真地问:你是刚当完兵回来吗?
他说:……上班好几年。
满地硬币,满地闪闪光……这哪里是在捡钱,分明是在捡星星。
怎会这好看?
他忘记吃东西,目瞪口呆地直视着。
姑娘捡硬币速度渐渐放缓,她抿着嘴,眉头越皱越深,忽然挺腰站起身,大踏步迈过来。
她手拤在腰上,另只手点着他鼻子,恶声恶气地问:你看什看!
(四)
椰子姑娘有段13年漂流故事,这个故事至今尚未画上句号。
1997年香港回归,1998年椰子姑娘背井离乡漂到深圳,她从事销售,干就是三年。
2001年时候,她遇见他。
他是西北人,内向,腼腆,身材瘦削,顶着个圆寸。圆寸是检验帅哥不二法门,走在街上常有路过女生摘下墨镜。
姑娘立马切换回恶声恶气模式,说:你没见过女人啊!
他快哭出来,好紧张啊,脚和手都在哆嗦,怎会紧张成这样?
姑娘说:气死,你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行,要吃你块儿比萨。
她把手伸进他盘子里,次拿走两块。
第三天,姑娘没有出现,他在盘子里莫名其妙地剩下两块比萨,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
他下意识地回答:……你好看。
姑娘愣下,勃然大怒道:好看也不能多看,再看,戳你眼睛,你信不信!她比出两根手指,往前探下,指甲尖尖,白得像春笋芽尖。
这个小仙女脾气这冲,他意识到自己失礼,慌忙站起来道歉,手撑进盘子里,笨手笨脚地蘸掌番茄酱。
第二天,同样地点,同样情景上演。
姑娘小脑貌似不是很发达,硬币叮叮当当又掉地。
他那时搞建筑设计,崇尚极简,衣着非棉即麻、非黑即白,图个舒适方便,剪圆寸也是为图个方便。
吃东西也只图方便,他爱吃比萨,天天光顾华强北家比萨店。
2001年天,他坐在比萨店角落里,看着个穿黄色裙子姑娘,姑娘点单时,零钱撒地,正蹲在地上枚枚地捡。
他被耀得睁不开眼。
阳光透过大玻璃窗铺洒在姑娘身上,明黄明黄裙·摆,白皙胳膊和白皙腿……整个人像是会发光,鼻尖和下巴简直就是透明,像玻璃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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