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样?”水蛇腰汉子伸过头来问直江。
“用不着担心,你们出去吧。”
伙人退后步。直江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
“还要滴进点消毒皂液。”
“是。”
伦子去走廊通知救护队员。
直江站起来,挽起衬衫袖子,穿上胶皮围裙。这工夫,警官同伙人已把床拉到屋中央去。
患者躺在担架上,又被抬进来。
“请把头放在这边。”
担架在床前做个百八十度大转弯后,头朝向窗户边。如今患者仿佛换个人似,刚才还耍酒疯,现在却下巴朝天,四肢耷拉着入睡。
“你别装傻!”
“都是真话。”
“已经有数。”
警官刚说完,伦子返回来。
“他突然安静下来,坐到地面上。”
“希望能成。”
“若是不够,你们还得马上送钱来。”
“这知道。不过,你也得给他精心医治啊。”
直江从汉子手里接过三张万日元面额票子,用别针别在病历卡上。
“你好像也喝酒?”
直江吩咐做完输液伦子。擦掉血污以后,患者脸愈显白净,他五官端正,想不到竟是个英俊小伙子。
“大夫,会留下伤疤吗?”
围观人群中水蛇腰汉子问道。
“会留下。”
“过几年也不
得无可奈何,把另三个人召到候诊室边。直江走进治疗室,坐到椅子上点燃香烟。
“给您送来个棘手患者,实在对不起!”
警官内疚地道歉说。
“流氓都不好对付。”
直江吸会儿烟,看看手表。
“好啦,拿纱布来!”
直江用纱布蘸上灭菌水,轻轻地敷在伤口上。血块点点地被水溶解,擦拭几次以后,患者面目逐渐显现出来。
以额部为中心向上划有三道伤口,向右下方贯穿眼眶到面颊条,额头中央残留着块三厘米见方玻璃碎片,头发里还有好多玻璃碴。
那伙人虽然退后步,但仍在床周围围观。
“你也洗洗手帮下!”
伦子和阿薰从两侧为他脱去西服和毛衣,他手脚像瘫痪似软绵无力。
脱去毛衣只剩下件衬衫时,伦子把血压计缠在他右臂上,直江切切脉,然后放上听诊器。
虽然他满脸血污,但现在已不继续流血。
“血浆400毫升输液,你用脸盆打来灭菌水,给他擦擦脸。”
直江拿开听诊器吩咐伦子和阿薰。
直江点点头,朝四周看眼。
“把床稍稍往里挪下,缝合器械都准备妥吗?”
“准备好。丝线用四号行吗?”
“行吧。”
“那,去让他们把他抬进来。”
汉子坐到直江面前圆椅子上说,直江并不回答。他往病历卡上盖个椭圆形戳记,然后开始写上连串外国字。
“因为什斗殴?”警官掏出记事本来向汉子问道。
“什原因也没有,好像他们喝着喝着就拌起嘴来,发火,动手。”
“打人者是你们同伙吧?”
“正因为他跑掉,所以弄不清。”
“你去看看患者!”
“是。”
伦子走出去,正巧,刚才那个汉子擦肩走进来。
“刚才们大伙凑凑,可只有三万日元,行吗?”
汉子语气比先前多少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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