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这样说话?”许宝拔高嗓门道。
“嫌说话难听?那你就听听毛驴怎说吧。”蓝脸笑着道,他松开缰绳,对说,“老黑,上!”
恼怒地嘶鸣着,像爬跨花花驴那样扬起前蹄,往许宝那颗干瘪头脑上砸去。街边看热闹人发出惊呼,那拨顽童也停止喧哗。期待着蹄子擂在许宝脑袋上那种感觉和那种声音,但期待落空,本应该能看到那张因惊吓而变形小脸没有看到,本应该能听到狗转节子般惊叫也没有听到,恍惚中似有条油滑影子钻到肚皮下,阴凉不祥之感在脑子里闪现,欲想躲避,为时已晚——胯下丝冰冷感觉闪过,随即是锋利剧痛。感到若有所失,知道中暗算,急转身,看到后腿内侧有血流下,看到在路边,许宝用只手托着个沾着血迹灰白卵子,满面笑容,对着看客炫耀,路边响起片喝彩声。
“许宝你这个杂种啊,你把驴毁……”主人悲痛地呼喊着,欲撇下,上前与许宝拼命,但许宝把卵子塞进褡裢,手中又亮出那把亮亮小刀子,主人,就萎软。
“蓝脸,你不能怨,”许宝举手指点着看客,道,“大家有目共睹,连这些小朋友也都看到,是你蓝脸纵驴伤人在前,许宝正当防卫在后。如果不是老许机警,此时,这颗头,已经被驴蹄子敲成血葫芦。老蓝,你不能怨。”
“小杂种们,都给闭嘴!哪个敢再编排许大爷就骟他蛋子!”
顽童们聚在起,对着许宝傻笑。许宝往前走几步,他们就往后退几步。许宝对着他们冲来,他们就哄而散。许宝追上来打卵蛋主意,顽童又聚拢成群,跟在后边,边走边唱:
“许宝许宝,见蛋就咬……”
许宝顾不上去理睬那些缠磨他顽童,他绕着圈儿,跑到蓝脸前方,倒退着走,与蓝脸搭话:
“蓝脸,老哥们儿,知道这驴咬伤好多人,驴伤人,既要赔药费又要赔好话,索性劁,刀割落,三天康复,保它成为头服服帖帖顺毛驴!”
嘴八舌地说:
“蓝脸,要给毛驴去势吗?”
“许宝,又瞅上下酒菜?”
“蓝脸,万不能劁,这头驴能踢死狼,全仗着那窝卵,个卵个胆,这驴卵多,简直是窝土豆。”
群正要上学小学生,蹦蹦跳跳地尾随着许宝,唱着现编快板:
“可是
蓝脸不理许宝,心阵阵冲动。蓝脸知道脾性,紧紧地抓住嚼铁,不给往前冲余地。
街上浮土被许宝脚后跟踢起,这杂种,倒是走得快捷,大概是经常用这样方式行路。他张干巴小脸,两只三角眼,眼下垂着两个肉泡,门牙间开条宽缝,说话间不时有水泡泡从缝里飞出。
“蓝脸,”他说,“劝你,还是劁吧,劁好,劁好。劁你就省心多。给别人劁,收五元钱,给你劁,分文不取。”
蓝脸住脚,冷冷地说:
“许宝,先回家去把你爹劁。”
许宝许宝,见蛋就咬!
咬不着蛋,满头大汗。
许宝许宝,是根驴屌。
吊儿郎当,不走正道……
许宝立定,瞪着那些顽童,从褡裢中摸出把亮晶晶小刀子,气势汹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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