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地喊叫着:“应该把你那两只蹄子铲掉!”
金龙满脸赤红,时语塞。
爹说:“金龙,咱们父子场,互相担待着点,好不好?你追求进步,不能阻拦,不但不阻拦,而且大力支持。你亲爹虽然是地主,但他是恩人,批他斗他,那是形势所迫,做给人家看,对他感情始终在心里藏着。对你,直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但你要奔自己前程,不能阻挡。只是希望你心里有点热乎气儿,不要让自己心冷成块铁。”
“确实踩你们地,”金龙冷酷地说,“你们可以把脚铲掉!”他把铁锹猛地往前投,锹头扎进土地,直立在们中间,接着说,“你们不铲,那是你们问题,但如果你们牛,包括你们,旦踩公家地,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决不客气!”
看着他那张脸,和那两只似乎往外喷吐着绿色火焰眼睛,突然感到脊背发凉,皮肤上爆出层鸡皮疙瘩。这个重山哥哥,确是个非同般人物,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只要们脚、蹄越界,他会毫不容情地铲过来。这样人生在和平年代有点可惜,如果他早生几十年,无论他参加什队伍,都会成为英雄,如果他当土匪,势必是个杀人魔王,但眼下是和平年代,他狠,他果敢,他铁面无私,似乎没有太多用武之地。
,只要挡他道,他就会极不耐烦地铲起土,对着劈头盖脸地扬起来。也想抓土扬他,但总是被爹厉声呵斥。爹仿佛脑后有眼,看得见举动。每当抓起土坷垃,爹就吼叫:
“解放,你想干什?”
“要教训这个畜生!”恨恨地说。
爹骂:“闭嘴,否则打烂你屁股。他是你哥,他执行是公务,你不要妨碍他。”
生产大队牲口,犁两圈后便气喘吁吁,尤其那头蒙古母牛喘得最为厉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它胸腔里发出那颇似性倒错母鸡学习打鸣声音,想起几年前,那卖牛少年对说悄悄话,他说这蒙古牛是个“热鳖子”,干不重活,夏天根本就没有劳动能力,现在才知道他言之不谬。蒙古牛不但喘息不止,而且口吐白沫,样子十分骇人。后来它头栽倒,翻着白眼,仿佛死牛。生产大队牛都停下来,扶犁人齐上前,议论纷纷。“热鳖子”说法从个老农口中冒出,有人说应该去请兽医,有人冷笑,说兽医也没招数治这牛。
爹似乎也吃惊非浅,爹只看他眼就把目光慌忙跳开。爹盯着那柄扎在地里铁锹说:
“金龙,说多,都是屁话,你别往心里去。为让你放心,也为胸口这丝志气,要先犁地边,让你看看,如果该铲,就让
犁到地头后,爹把牛停住,对哥说:
“金龙,你不必跟着,说过不会在公田里留下个牛脚印,你跟着吃这累干啥?”
金龙鼻子嗤声,对爹话不屑顾。爹又说:
“牛不踩公家地,按说,公家牛和人也不能踩家地,可是你直在家地里走,此刻你就站在家地上!”
金龙怔,然后便像受惊吓袋鼠般,蹦跳着从家地里出来,站在紧靠着河堤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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