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雪里挣扎出来时,看到雪上血迹斑斑,右耳被打开个足有三厘米长豁口。这豁口伴随度过后半生辉煌岁月,也使对你蓝解放始终心存芥蒂。尽管后来也明白你为什出手那样狠毒,从理论上原谅你,但感情上总是疙瘩难解。
虽然挨重重鞭,留下终身残疾,但隔壁刁小三更是倒大霉。爬到树上学发防空警报,多少还有些可爱成分,但刁小三咒骂社会,拆毁房屋,则是纯粹破坏行为。如果说解放鞭打还遭到许多人反对话,那解放用皮鞭把刁小三打得血迹斑斑,则受到众人致赞扬。“打,打死这个杂种!”这是众人异口同声。刁小三起初还凶猛蹦跳,把铁栅栏上手指粗钢条都撞断两根,但会儿就筋疲力尽。几个人推开铁门子,拖着它两条后腿,将它从舍里拖到外边雪地上。解放恨犹未消,双腿呈马步叉开,腰微弯,头略斜,鞭道血痕。他瘦长蓝脸抽搐着,因牙根紧咬腮上凸起几疙瘩硬肉,打鞭骂句:“骚货!婊子!”左手累换右手,这小子还是左右开弓。起初那刁小三在地上打滚,几十鞭下去,就直挺挺地,如同块死肉。解放还不罢休。众人都知道他是借打猪而发泄心中积怨,无人敢上前拦他。眼见着刁小三性命不保。金龙上前,扬手攥住他手腕,冷冷地说:“你,够!”刁小三血,弄脏圣洁雪地。血是红,它血是黑。血是神圣,它血是肮脏。为惩罚它过错,人们在它鼻子上扎上两个铁环,还在它两条前腿之间,拴上根沉甸甸铁链子。在后来岁月里,这小子拖着铁链在
长鞭奔跑而来时,惊讶地发现,你已经是个身体瘦削青年。事后掐爪算,你已经二十二岁,确是个大人。
抱着树枝,迎着彤云缝隙中太阳,张大嘴巴,又发出轮曲折回旋防空警报。聚拢到杏树下人都气喘吁吁,脸上挂着哭笑不得尴尬表情。个王姓老者忧心忡忡地说:
“国要败,出妖怪啊!”
但老者话随即就被金龙给堵回去:
“王大爷,小心舌头啊!”
王大爷自知失语,用巴掌扇着自己嘴说:“让你胡说,让你胡说!蓝书记,您大人不见小人怪,饶小老儿个初犯!”
金龙此时已经被纳新为**党员,并担任党支部委员和**主义青年团西门屯大队支部书记,正是心高气盛之时。他对着王大爷挥挥手,说:
“知道你看过《三国演义》之类邪书,触景生情,卖弄学问,否则,凭这句话,就可以打你个‘现行’!”
气氛顿时严肃起来。金龙不失时机地发表演说,说越是恶劣天气,越是帝修反发动突然袭击最佳时机,当然也是屯子里暗藏阶级敌人搞破坏最佳时机。金龙接着赞扬作为头猪高度觉悟,“它虽然是头猪,但是觉悟比许多人还要高!”
得意非凡,竟然忘记发警报原因。就像个歌星受到台下追捧而兴致大发样,又次顿喉高鸣,但腔未毕,就看到蓝解放挥舞着长鞭冲到树下,眼前鞭影闪,耳朵梢阵剧痛,头重脚轻,头栽到树下,半截身体扎到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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