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你妻子说,“你先回去吧,下午三点,准时来接们。”
这群人,簇拥着你妻子和儿子,提拎着那些花花绿绿盒子,进西门家大院。你以为被冷落吗?没有,就在人享受着天伦之乐时,条白毛黑花狗,从西门家大院里窜出来。同胞狗兄弟亲切气味,猛烈地扑进鼻子,往事历历涌上心头。狗老大!大哥!兴奋地叫着。小四,四弟啊!它也冲动地叫嚷着。们叫声惊动迎春,她回过头,注视着们:
“老大,小四,你们哥俩儿,有多少年没有见面呢?让算算……”迎春掰起指头,数着,“年,两年,三年……啊呀呀,你们八年没有见面啊,狗八年,等于人大半辈子啊……”
“可不是怎着,”直得不到说话机会黄瞳说,“狗活二十年,等于人活百岁。”
们碰碰鼻子,互相舔舔面颊,然后用脖子互相摩擦,用肩膀互相碰撞,表达们久别重逢欢欣和感慨。
妻子没有急于下车,等待着司机小胡转过来为她打开车门。她撩着裙子下车,因不习惯高跟鞋几乎跌倒。看出她极力地保持着身体平衡,借以掩饰左臀缺失。看到她左臀已鼓胀,散发着海绵气味。为这次意义非凡还乡她可是煞费苦心。
“闺女啊!”吴秋香喜气洋洋地叫唤着,最先扑上来,看那股冲劲儿,她似乎要拥抱女儿,但到面前却突然僵住。看着这个当年身体苗条、如今两腮下垂、腹部凸出女人脸上那种既有亲爱又有谄媚表情,看着她伸出几根弯曲手指,抚摸着你妻子裙子上那些亮片,她夸张地——这才是她本色腔调——说,“哎哟,这是俺二闺女吗?俺还以为是天女下凡呢!”
你母亲迎春拄着拐棍凑上来,她半边身体已经不灵便,她举着那只显得软弱无力胳膊,对你老婆说:
“开放呢?那宝贝孙子呢?”
司机拉开车门,提出礼物,纵身跳出。
小四,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呢,大哥眼泪汪汪地说,你不知道和你二哥有多想念你们,想念你,想念你三姐。
二哥呢?着急地问着,同时张大鼻孔,搜索它信息。
你二哥家最近遇上丧事,狗大哥同情地说,你还记得那个马良才吧?对,就是你家主人姐夫,很好个人,吹吹,拉拉,写写,画画,样样都能拿起来,当着小学校长,挺好个美差,人民教师,谁不尊敬?可他偏要辞职去给
“这是狗小四吗?天哪,长成头小牛啦!”迎春说。
你儿子似乎有些不情愿地下车。
“开放啊……”迎春喊叫着,“让奶奶看看,几个月不见又长出大截。”
“奶奶好。”你儿子说,你儿子又对围拢上来摸着他头顶你父亲说,“爷爷。”两张蓝脸,张粗糙苍老,张娇嫩鲜艳,构成相映成趣生动画面。你儿子地问候他姥爷、姥姥、大姨。你母亲纠正你儿子道:“该叫大娘才是啊。”互助说:“都样,叫大姨更亲嘛。”你父亲问你妻子:“他爸爸呢?怎不回来?”你妻子说:“他到省里开会去。”
“进屋,进屋!”你母亲用拐棍捣着地,用个家长权威口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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