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啊,”金龙语重心长地说,“离婚不离婚,是你个人私事,按说连亲生父母都无权干涉,但这事牵扯面太广,旦张扬出去,影响太大。你还是听听庞大叔和庞大婶看法吧。”
从内心深处讲,对父母、对黄家夫妇态度,都不甚重视,但面对着庞家夫妇,却感到无地自容。
“不应该再叫你解放,应该叫你蓝副县长啦!”庞虎咳嗽几声,嘲讽地说。他看眼身边体态臃肿妻子,问,“他们进棉花加工厂是哪年?”没及妻子回答,他接着说,“是1976年,那时你蓝解放懂什?你那时疯疯癫癫,什都不懂。可把你安排到检验室学习棉花检验,既轻松又体面活儿。许多比你有才、比
复记忆。看到宝凤将母亲扶起来。母亲嘴巴歪着,口水流到下巴上,含糊不清地说着:
“儿子……不许打儿子……”
母亲那根花椒木拐杖躺在地上,犹如条死蛇。首熟悉歌子,在耳朵深处响起,还有几只蜜蜂绕着那旋律飞行:娘啊,娘啊,白发亲娘~~感到深刻内疚,感到巨大悲哀,热泪流进嘴巴,竟然是芳香味道。母亲在宝凤怀里挣扎着,力量大得惊人,宝凤人根本搂不住她。从母亲态势上,看出她是想去捡那条死蛇般拐杖。宝凤理解母亲意图,双手搂着母亲,伸出条腿,将那拐杖勾到近前,腾出只手,把拐杖捡起来,放在母亲手里。母亲举起拐杖,捣向被金龙搂抱住父亲,但她胳膊已经没有足够力量操控这根沉重花椒木棍子,拐杖又次落地,母亲放弃努力,含混地骂着:
“你这个狠种……不许打儿子……”
这场混乱持续良久,慢慢平静下来。脑子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看到父亲蹲在厅堂南墙根,双手抱着头,看不见他脸,只看见头刺猬毛般乱发。那条长凳已被扶起,宝凤搂着母亲坐在上边。金龙弯腰捡起那只鞋子,放在父亲面前,冷漠地对说:
“伙计,本不想介入这种破事,但老人们让这样做,作为晚辈,只有服从。”
金龙手臂划个半圈,眼睛随着旋转。看到自己已经表演完毕、陷入痛苦和无奈中父母,看到端坐在厅堂正中那张著名八仙桌后庞虎和王乐云夫妇——面对着他们感到羞愧难当——看到在厅堂东侧长凳上并肩坐着黄瞳和吴秋香夫妇,还有站在吴秋香背后、不断地抬起衣袖拭泪黄互助。就是在如此紧张情况下,也没忽略她那浓密、粗壮、神奇头发闪烁出迷人荧光。
“你和合作闹离婚事,大家都知道,”金龙说,“你和春苗事,大家也都知道。”
“你这个丧良心小蓝脸啊……”吴秋香尖声哭叫着,扎煞着胳膊欲往身上扑,但金龙挡住她。互助将她按坐在凳子上,她继续叫骂着,“俺闺女哪点对不起你?俺闺女哪点配不上你?蓝解放,蓝解放,你这样做,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你想娶就娶,想离就离?家合作嫁你时,你是个什东西?现在刚混出点人样来,就想蹬们?世界上哪有这便宜事儿?”黄瞳愤怒地说,“找县委,找省委,找中央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