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洗干净脸上、身上污泥,在楼上诸人偷窥下,进入春苗这间狭窄潮湿、墙壁上生满霉点宿舍。们拥抱着,亲吻几分钟。说:
“春苗……”
“你什都不要说,”她打断话,平静地说,“无论是爬刀山还是跳火海,都跟随着你!”
——重新开学第天早晨,你儿子与庞凤凰在学校门口相遇。你儿子别过脸去不看她,她却大模大样地上前来,用掌尖拍拍你儿子肩头,示意你儿子跟她走。她停在学校大门东侧棵法国梧桐后,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光芒,说:
“蓝开放,你干得真棒!”
端着架沉重高级照相机,从不同角度、不同距离,用不同镜头,全面地记录下狼狈相。后来莫言把拍摄者精选出来十几张照片拿给看,感到非常震惊。那确实是些可得世界摄影大奖作品。无论是脸部被泥巴击那张,还是满身满脸黑泥而庞春苗身上基本上还没沾泥、但脸上显露出悲怆表情那张特写,都对比鲜明构图均衡;无论是被击中生殖器痛苦弯腰,而庞春苗面带惊恐表情弯腰扶持那张,还是忍受袭击与庞春苗、泥土已经出手但正保持着掷抛姿势儿子、狗蹲在旁目光迷惘地看着这切那张;都可以用诸如“惩罚父亲”、“父亲和他情妇”之类题目命名之,然后触目惊心地进入经典摄影作品行列。
有两个人从办公楼廊道上下来,畏畏缩缩地走到们面前。们看清他们,个是书店党支部书记,个是书店保卫股长。他们对们说话,眼睛却看着别方向。
“老蓝……”支部书记似乎为难地说,“真是非常抱歉,但们也没有办法……你们最好从这里搬走……你应该知道,们是在执行县委决定……”
“不必解释,”说,“明白,们马上就会搬走。”
“另外,”保卫股长吭吭哧哧地说,“庞春苗,你被停职检查,请你搬到二楼保卫股办公室,们在那里为你准备床铺。”
“干什啦?没干什……”你儿子嗫嚅着。
“还谦虚什?”庞凤凰道,“他们向妈妈汇报时,都听到。妈妈咬牙切齿地说,‘这两个不知羞耻东西,就该这样修理修理他们!”’
你儿子转身就走,庞凤凰伸手扯住他,抬脚踢他腿肚子下,生气地说:
“你跑什?还有话要说呢!”
这个小妖精长得精致而美丽,宛若件巧夺天工牙雕。她小胸脯犹如蓓蕾初绽,少女美丽无法抗拒。你儿子表面上还是副气呼呼样子,但心里早已缴
“停职可以,”春苗说,“但检查是办不到,不会离开他步,除非你们杀!”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保卫股长说,“反正们是把该说都对你说。”
们互相扶持着,到院中那个水龙头前。对书记和股长说:
“非常抱歉,还得用下你们自来水洗下脸上泥巴,如果你们不同意……”
“什话,老蓝,”支部书记高声道,“那们也太小人,”他警惕地往周围看看,说,“其实,你们搬不搬都与们不相干,但还是劝你们及早搬走,‘大掌柜’,这次可是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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