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依鄙人愚见，你们还是远走高飞吧。”
他送给
们几套换洗衣服，又拿出
个装有千元钱
信袋，说：
“不必拒绝，这是借给你们。”
春苗圆睁着眼睛，茫然无措地望着。
“给十分钟，让考虑考虑，”向杜鲁文要
根烟，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抽着。烟抽到半截时，站起来，说，“今晚七点，请你把们送到胶县火车站吧。”
“往下走也该有个去处啊。”女船主道。
“你只管往下摇，到时候狗会告诉你。”你儿子自信地说。
女船主笑。船到中流，逐浪而下，犹如飞鱼。庞凤凰脱掉鞋袜，坐在船舷上，把两只脚伸到水里。两岸浅滩上红柳丛连绵起伏，不时有成群鹭鸟在柳丛中飞翔。庞凤凰唱起歌来。她嗓音清脆，歌声出喉，宛如串串银铃碰撞。你儿子嘴唇哆嗦着，偶尔也从口中进出两个孤独字眼。他显然也熟知庞凤凰所唱歌曲，但是他开不口。那男孩笑容满面，咧开已经生出四颗牙齿嘴巴，流着口水，咿咿呀呀地跟着唱。
们在驴店镇小码头上岸。庞凤凰极其大方地付船钱。因超出原定船价太多，那鹿眼女人显得惶惶不安。
们准确地找到你们藏身地方。敲开门后，看到你们脸上那羞愧和惊恐表情。你狠狠地盯眼，尴尬地叫两声。意思是说：蓝解放，请原谅，你已经离家出走，不再是主人，你儿子才是主人，而执行主人命令，是天职。
但当们每人捧着个碗，赤身裸体对坐喝粥时，荒诞和滑稽感觉就产生。自嘲讽地对春苗说：
“这里就是伊甸园。”
们白天和黑夜不分，梦境与现实混淆。有次，们在做爱过程中沉沉睡去，春苗猛地推开坐起来，惊恐不安地说：
“梦到船上那个小男孩，他爬到怀里，叫妈妈，要吃奶。”
——你儿子无法抵抗庞凤凰魅力，为协助她去完成惩罚庞春苗计划，他在你妻子面前撒谎。
们乘坐由青岛开往西安列车，到达高密站时，已是晚上九点半钟。们将脸贴在肮脏车窗玻璃上，看
庞凤凰揭开个铁皮小桶盖子，将里边油漆，泼在庞春苗身上。
“小姨，你是个大破鞋!”庞凤凰对目瞪口呆庞春苗说罢，然后对着你儿子挥手，像个指挥果断军官样，说，“撤!”
跟随着庞凤凰和你儿子来到镇党委驻地，找到党委书记杜鲁文，庞凤凰用命令口吻说：
“是庞抗美女儿，请你派辆车，把们送回县城!”
——杜鲁文来到们被油漆污染“伊甸园”，支支吾吾地说：
追随着你与庞春苗混合在起那条双股绳子般气味线，他们跟随着，丝毫不差地沿着你们走过路线来到鱼疃码头。们上那条小船，船主是个生着两只鹿眼中年妇女，船舱里拴着个只穿件红兜肚黑胖男孩。见们上船，男孩非常兴奋。他揪住尾巴往嘴里塞。
“去哪里啊?”女船主站在船尾，手扶橹把，亲切地问们，“二位同学。”
“狗，去哪里?”庞凤凰问。
对着大河下游吠叫两声。
“往下走。”你儿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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