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式各样Rx房之间蹭蹭磨磨。五姐跳上讲台,对着台下女人们说:老百姓是水,子弟兵是鱼,对不对?——对——鱼最怕什?——鱼怕什?鱼怕钩?鱼怕鱼鹰?鱼怕水蛇?——鱼最怕网!对,鱼最怕网!你们脑后是什?——髻——髻上是啥?——网——女人们至此恍然大悟,脸红脸白,交头接耳,唧唧喳喳。剪掉发髻拆下网,保护鲁大队长和蒋政委,保护他们率领铁路爆炸大队。谁带头?上官盼弟高举着大剪刀,还用纤细手指开合着大剪刀,使大剪刀变成条饥饿鳄鱼。唐姑娘说,想想吧,受尽苦难大娘大婶子们,大姑大姨们,大嫂子大姐姐们,们妇女,受三千年压迫,现在终于挺起腰杆,胡秦莲,你说说看,你那个酒鬼丈夫聂半瓶,还敢不敢打你啦?面色如土青年妇女胡秦莲抱着孩子站起来,望眼讲台上英气勃勃女兵唐和女兵上官,赶紧垂下头,说:不打。唐女兵拍着巴掌道:听见吧,妇女们,连聂半瓶都不敢打老婆。们妇救会是妇女家,专为女人打抱不平。妇女们,现在这平等幸福生活是从哪里来?是从天上掉下来吗?是从地里冒出来吗?不是,不是,都不是。真正原因只有个,那就是因为来爆炸大队,在大栏镇、在高密东北乡,建立巩固、钢打铁铸敌后根据地,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改善人民生活,尤其是改善妇女生活,们不搞封建迷信,但们要拆破切网络,这不单是为爆炸大队,更是为们自己,妇女们,剪掉发髻拆去网,统统变成‘二刀毛’吧!
“娘,你带头吧!”上官盼弟卡着剪刀对着母亲走过来。
“是啊,上官家大嫂剪成‘二刀毛’们都跟着剪。”女人们齐声说。
“娘,您带个头,给女儿长长脸。”五姐说。
母亲红着脸,把脑袋伸过去,说:“剪吧,盼弟,只要能让爆炸大队好,别说剪个发髻,剪两个手指头,娘也不含糊!”
唐女兵带头鼓掌。女人们鼓掌响应。
五姐把母亲发髻散开,大团鬈曲黑发从母亲脖颈旁悬挂下来,犹如架藤萝,好像匹黑瀑布。母亲与墙上那个几乎赤裸着身体名叫玛利亚圣母有着模样神情。庄严、忧愁、宁静,逆来顺受地、自觉自愿地奉献。洗礼过教堂里有腐败陈旧驴粪味道,在大木盆里,马洛亚牧师为和八姐施洗往事浮现在眼前。圣母从来不遮掩自己Rx房,母亲Rx房却被道门帘半遮半掩着。盼弟,剪吧,你还犹豫什?母亲说。于是上官盼弟大剪刀张开大口咬住母亲头发,咔嚓咔嚓咔嚓,母亲黑发落地。母亲抬起头,成“二刀毛”。发梢齐着耳朵垂,细长脖颈,览无余。突然去掉沉甸甸发髻累赘,母亲头显得轻巧灵活,失去稳重,有些猴头猴脑,动便显出轻俏,竟有些鸟仙模样。母亲满脸赤红。唐女兵从腰里摸出个圆形小镜子,让镜面对着母亲脸,母亲不好意思地侧过脸,镜面跟踪着她脸,她羞羞答答地看到镜子中留着“二刀毛”、缩小仿佛好几倍头,急忙背过脸去。
“美不美?”唐女兵问。
“丑死……”母亲低声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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