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信号。”鲁立人说。
小个子兵从怀里摸出面红旗,绑在尊龙大爷扔掉那根柳木枝上。他对着河招展红旗。对面河堤传过来呼喊声。
“好!”鲁立人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向适才与他谈话小干部下达命令:“钱参谋,跑步回去,通知杜参谋长,速把俘虏押来。”钱参谋答应着跑下河堤。
鲁立人跳到木筏上,使劲儿跺着脚,检查木筏牢固程度,他问尊龙大爷:“不会划到河中时散架吧?”
尊龙大爷说:“放心吧长官,民国十年秋,村里人用筏子摆渡过赵参议员,那筏子也是钉。”
半点钟,就把那只方圆十几米木筏钉成。没有桨,他向鲁立人建议,可用铁锹代替,用扬场木锨更好。于是鲁立人又下达个命令。
“你回去告诉姥姥,”鲁立人严肃地对司马粮说,“可以满足她要求。”他抬腕看看表,说:“你们可以走。”但是们没走,因为们看到,母亲挎着个蒙着白包袱竹篮子,提着把红泥茶壶,已经走出家门。她身后,跟随着沙枣花,她双手抱着捆碧绿大葱。大葱后边,是司马库双生女儿司马凤和司马凰,凤凰后边,是哑巴和三姐双生子大哑和二哑。双哑后边,是刚刚能走路鲁胜利,鲁胜利后边,是脸上涂满脂粉上官来弟。这支队伍行进缓慢,双生女眼睛盯着扁豆藤蔓和杂生在扁豆里牵牛花藤蔓,她们在搜寻蜻蜒蝴蝶以及透明蝉蜕。双生子眼睛却盯着胡同两边树干,槐树干柳树干以及桑树浅黄色树干,那上边有可能吸附着他们可口佳肴——蜗牛。鲁胜利则专找水汪行走,她脚踏得水汪唧唧响时,天真无邪笑声便在胡同里传播。上官来弟行走时端正姿态使知道她脸上表情庄重,尽管们站在河堤上只能看到她花花绿绿脸而暂时看不清她眉眼。
鲁立人从卫兵脖子上摘下望远镜,扣在眼睛上,向对岸张望。个站在他身边小干部焦急地问:“来没有?”
鲁立人继续张望着说:“没有,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只乌鸦在啄马粪。”
“会不会发生意外呢?”小干部忧虑地问。
鲁立人说:“今天摆渡是重要人犯,点错都不能出。”
“不会,”鲁立人说,“军区押俘队个个都是神枪手,没有人敢拦挡他们。”
小干部说:“那倒是,去军区集训时,押俘队给们做过表演,最服气是他们手指钻砖头硬功。你说,那样硬个砖,就用根指头,嗤嗤地就钻出个洞,用钢钻子也钻不那快。他们要是想杀人,什都不用,手指戳就是个窟窿。团长,听说有批干部要就地转业组织县区z.府……”
“来,”鲁立人说,“告诉通信班,给他们打信号。”
个神气活现小个子兵,举起支奇怪粗筒子短枪,对着河道上空开枪,颗黄色火球,飞到不甚高空中略微停顿下,便划出道拖着白烟弧线,簌簌地响着,落在河道中央。火球下落时,几只海鸥仄楞着翅膀想去搏击它,但稍试探,便尖叫着躲开。
对面河堤上,站着群黑色小人,水银光反射着,游动着,使感到他们是站在水面上而不是站在河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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