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库呜呜哩哩地
在他对面,实际上也是坐在水里。
哑巴和五个士兵分坐两边,只有尊龙大爷个人稳稳地站在筏尾。
对岸还在挥舞小红旗。鲁齐人对通信兵说:“发信号,让他们注意接应。”
通信兵摸出那只粗筒子枪,向着河面上空,连打三颗信号弹。对面小红旗停止摇摆,些黑色小人儿在银色水线上飞快地跑动着。
鲁立人看看表说:“放筏!”
堤顶上那两个拽绑腿带子士兵松劲儿。尊龙大爷用木锨头顶着河堤,两边士兵们别别扭扭地用木锨拨着水,木筏慢慢地离开岸边缓水,倾斜着往下游漂去。岸上那两个士兵像放风筝样,迅速地放松着连结在起几十根绑腿带子。
岸上人都紧张地盯着木筏,鲁立人摘下眼镜,用衣襟角匆匆地擦着。摘眼镜鲁立人目光迷茫,显得满脸傻气。他眼睛周围是两个白圈,像沼泽地里那种吃泥锹鸟。他把代替眼镜腿麻绳挂在耳朵上。他耳朵根已被那麻绳磨烂。木筏在河水中打横,缺乏弄水经验士兵横木锨竖木锨地劈砸着水面,浊浪冲上木筏,筏上人衣服都湿。双手被绑巴比特惊恐地大叫着,六姐紧紧地抓着他手。尊龙大爷在筏后摇晃着,喊叫着:“老总们,老总们,别乱,别乱,动作致,要紧是动作致啊!”鲁立人摸出枪,对天连放两响,筏上士兵都抬起头来。鲁立人大叫:“听尊龙大爷号子。不许乱!”尊龙大爷说:“老总们,别乱,听号,、二、、二、、二,悠着劲划呀,、二……”
木筏进人中流,飞快地往下游冲去。巴比特和六姐趴在木筏上,浪花从他们背上漫过去。岸上两个牵绑腿带士兵大叫着:“团长,绑腿到头。”木筏已滑下去百米远。绑腿带子绷得像钢丝样,两个士兵把带子挽在胳膊上,带子勒进他们皮肉。他们身体往后仰着,几乎要躺倒,脚后跟溜溜地往前滑,眼见着就要滑下河去。筏子在河中倾斜起来,筏上士兵怪叫着。“快点往前跑!”鲁立人大声命令那两个牵绑腿带子土兵,“往前跑呀,混蛋!”他们俩踉踉跄跄地往前跑去,河堤上士兵纷纷让开道路。牵扯木筏绑腿带子松,木筏在湍急中流飞快地往下游漂流。尊龙大爷喊着号子;筏上士兵弓着腰,动作致地划着水,筏子在往下漂流过程中点点往对岸靠拢。
方才,木筏在河中出现险情,所有目光都投向河面时,司马粮放下酱碗,低声说:“爹,你转身!”司马库转过身,咀嚼着大饼,观看河中情况。司马粮跑到司马库身后,掏出把骨头柄小刀——那是巴比特送给礼物——噌噌地割着绳子。他割部位都在内侧,而且并不完全割断。他割绳时,母亲大声祈祷着:“主啊,开恩吧,保佑女儿女婿平安过河吧,大慈大悲主啊……”听到司马粮说:“爹,您轻轻挣就会断。”然后,他转出来,手闪,小刀便消逝在裤子里。他重新举起那个酱碗。上官来弟继续喂司马库吃饼。在河下游几百米处,木筏渐渐逼近对岸。
鲁立人走过来,用嘲讽目光扫司马库眼,说:“司马兄真是好胃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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